青無山下,總有個老道長,不知疲倦的對著年幼的童子訴說著一個永遠沒有結局的故事。
他對童子說:“徒兒啊,這山裏有個故事。”
“徒兒啊,這山叫紅染,因為它曾經開了漫山的紅花。遠看,好似畫家不慎打翻了朱砂。”
“徒兒啊,其實是因為她,紅衣黑發,赤著腳站在花上不停跳舞的那個叫做紅染的她。”
“徒兒啊,自從她消失了,花也凋謝了”
“徒兒啊…”
老道雙眼彌漫著霧氣,聲音止不住的顫抖。童子在一旁迷茫著看著。因為童子聽不到,體會不了老道的悲涼。
老道最後一次去青無山的時候,靜靜的躺在硌人的沙土堆上,視線逐漸模糊。他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子,像極了她的模樣,紅衣黑發,赤腳在花上跳舞。老道笑了,最滿足的那種。
二十年後,民間出現一部很火的小說,作者是個聾了的年輕道長,名字叫青無童子。這是一個隻有幾萬人口的小國,這樣的國家周圍有幾十個。
長古國自成立以來,河清海晏,國泰民安。下有線報某不知名小山上有野獸,可獵捕。長古王攜次子長古聖堯前去野獵。滿山開了不知名的紅花,那樣的鮮豔。每走幾步就長有高大的楓樹,楓葉紅的耀眼,與地下長的紅花相呼應,竟分不出樹與花。
這是聖堯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紅花,紅葉,還有紅衣的她。那時覺得她小小的,穿著紅衣赤著腳,在她母親的屍體旁不停地跳舞。倔強的咬著下唇,強忍眼中的淚水。長古王平靜的眼眸沒有一絲波瀾,空氣中彌漫著花香和屍體腐爛的腥臭味,二者相混合,說不出的刺鼻。那女子死了一段時辰了,女孩是一直不停的跳嗎?聖堯想要下馬,卻被長古王攔下。“這不是你該做的事!”長古王冷冰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犀利的看著聖堯,調轉馬頭離去。聖堯最後看了那女孩一眼,向父親追去。
不是他不想救她,而是他沒有能力與父親抗衡。
那個晚上下了大雨,聖堯悄悄溜到山上尋找跳舞的女孩,卻見女孩跪在地上,雙手不停地扒著潮濕的泥土,淚水像決堤的河,他看見女孩哭泣著埋了她的母親…
第三次見女孩,是在第二天清晨,雨後的花開的更加紅豔,空氣有些許潮濕,走進楓樹林,沾濕了衣角卻不予理會。因為他看見女孩平靜的跪在墓前,昨晚的哭泣仿佛是聖堯做的一場夢。
“那一刻…我覺得她離我好遙遠…”這是童子第一次看懂老道的唇語,老道老淚縱橫的臉寫滿了憂傷。
之後,女孩沒有再出現在青無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聖堯找遍了整座山,希望能再次見到女孩,但女孩是徹底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