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見昆侖從地出,豈無紅線自天來?
總評:
九姨狂叫,諸女興發,至於麵枕淫水而不知,癱化交椅而掯牝,滿屋春色絢爛極矣!讀者幾回猜疑,無從摸索,必謂九姨敗下陣來,眾姨亂搶亂奪,都趴在素臣身上狠幹一下,然後五姨收令,回又全話。顯然素臣天生強壯,氣質過人,不以諸姬而憊;又可見素臣咬牙閉眼,目中有妓,心中無妓之本領;又全自此亦遂信先生為仙,卻是一定作法。然書旨重在崇正辟邪,要如此寫來,直是為淫人生色;而又全信為神仙一層,尤覺礙手。蓋十禦不憊,則韋道所授搜零碎之法已有效驗,一半日間必有重飲興龍酒,再赴催龍湯之事,而素臣性命終於不保,安能下床試步,遇救於恰好之候耶?文貴肖題,吸精而至於再與諸妾交媾,而竟實有其事,是貪寫汙詞,隻可作《金瓶梅》等書,不許為有功世道之文。
文章之分隻在虛虛實實,穢步換形,不得刻成印優呆實寫去。
如六十八回五位姨娘引動素臣,又全之令何等嚴厲,恰不說明作法,又無人為班頭,故有脫衣裙,解抹胸,並欲脫褲者,有脫衣裙不肯解抹胸脫褲者,有並衣裙不肯脫者。五人外來,應除隨氏、而由淺入深,先說村活,卻並隨氏為六人。至唱曲時,自應五人皆唱。而忽有三姨被捶之事,止兩人唱之而止;穿插翻變,絕不雷同。自是文家妙處。
六十九回既有五姨稟命監場,諸姨恪遵聽點,則獻拔之時,文勢似宜排迭,乃十一人中或先或後,即與隨氏上床伏侍,原待諸姨獻畢再輪隨氏。乃九姨努牝之後,五姨評定擬元,即忙獨占鼇頭之舉,不令隨氏補獻,非作者之忘卻前文也。文無定格,固應如此變化。至此回九姨戰憊,諸妾淫興勃發,並及丫鬟。滿屋中人,無非餓鬼出獄,赴無遮會上搶饅頭情景。乃分別寫來,卻又不雷同:一個癱化椅上,掯牝打肚,一個麵浸淫水不能爬起,一個綢帕揩抹細細揣摩,一個酥麻歪靠回話不出;而隨氏羨慕活寶,難說難言,直至與素臣兩人床頭私話,方始揭出其間隱情。文章之變,幾於無一處有排迭之跡,是深得行文秘鑰,非好描春色、浪使汙穢筆墨可比。才大心細,安得不為奇書。
壓化狐屍是突如其來之筆。不過一個臭屁,將滿屋人淫興騷腔一齊收拾,而五姨被屁一彈,竟發至厥而死,奇情奇文。然細繹其旨,可見天下淫人沉沒孽海,使猛然回頭覺岸,以屁直是暮鼓晨鍾,發人深省。
一個臭屁,頭暈惡心,淫興消減好些;一見狐屍,魂飛魄散,淫興不知去向。天下事之觸於暫、感於驟者,大都如是。安得如許臭屁狐屍,為世人淫人對症發藥哉?素臣問隨氏可愛不可愛,是教以雖無臭屁狐屍,而無不可作臭屁狐屍觀也。懸崖勒馬,所爭者臨時一著。天下立誌操行者,原不必拘其心於寂滅之境也。
素臣卻色本領,書中屢屢揭出,然其言則因人而異。鸞吹雖有小星之意,舟中示指不啻稟未老之命,不同私奔,然即由父命,亦屬行叔,故廟中絮語,便使鸞吹心中渙然冰釋,卻色之功,此為最易。若璿姑之有兄命,素娥之有主命者,居然素臣之妾,徒以來奉母命,不肯苟合耳。但一則三夜同床,業已交頭迭股;一則病中伏侍,更有淫藥迷心,不能卻亦不忍卻,乃以男女情欲之事,推闡精微,令二女聞之,頓覺聲稀味淡。固璿姑天分本高,亦見素臣內才設教,中人以上,可以語上,煞費苦心也。至於隨氏,則陷溺已深,本非靜女貞媛可比,隻以質本中人,聖賢無不屑之教,兼之感恩報德,一往情深,故不忍其終於淪落;然其酷愛活寶,即從活寶上指點。羅刹美女,本是戒淫常談,其身分見解如是,不必為之推究至理而已。麵上冷熱,心入刀絞,此固不能以語鸞吹諸人者。文貴肖題,若表素臣卻色而話有印極,是齒隨氏於第一等人物中,便覺不肖。
素臣卻色於隨氏,極易卻又極難。上床溫養、乃又全之邪行,非比璿姑奉兄命以合巹、素娥奉主命而侍疾也。璿姑、素娥無再適他人之理,而隨氏願跳火炕,求收妾媵, 即與私奔無異。素臣峻拒,不為薄情,此其所以易也;然而感恩報德,宛轉床笫之間,既恐拒之太峻,事機決裂、兩敗俱傷,且憐其弱小無知,誤適匪人、終身墮落,此又似易而實難也。素臣於諸姨戲弄之先,所以籠絡隨氏者,如疑敵之師。虛虛實實;於九姨現形之後,所以開導隨氏者,又如拒敵之陣,正正堂堂。而淺近鄙俚之言中間,更有至理發明,其情流露,安得不使頑石點頭?不然,幹珠之妻、赤瑛之婦,曾作假夫妻矣!不煩口說,而皆為執柯,以成佳偶,何於隨氏而獨費唇舌乎哉!
補:第六十七回 碎石台冤魂出世 看雪屏偉物招殃
素臣怕扯破衣領,一手去按住那人手腕,一手接住那人拳頭道:“有話好說,怎便動粗?”那人兩手被素臣攥住,施展不得,嘴裏罵著:“瞎眼的死囚,……”一個頭靠打來,素臣側頭避過。那人複用膝向素臣後肋磕來,素臣更耐不住,放出神力,攥緊那人兩手,往前一甩。這人便從素臣頭上,平空直甩過來,撲通一交,仰跌在地,才知道是一個道士。素臣放手道:“我與你素不認識,無緣無故,怎便打我?”那道士慌忙爬起,趕到房裏,敲起鑼來。廟內早跑出四五個道士,來打素臣。素臣隨手架隔,碰著便跌,不得近身。眾道士回身去尋器械,素臣怕打出事來,拔步出堂。剛走到第二重院子裏,隻見外麵莊農,有數十人,拿著釘耙鋤頭,鐵鍬扁擔,蜂擁而進。裏邊五七個道士,各執刀槍棍棒,追趕出來。素臣心生一計,把院裏橫著一條石凳,掄在手中亂舞,指著一架石台,說道:“休要送死!摸量著你們頭腦肩背,有這石台結實嗎?”用力一拳,把石台打做兩段,擊下碎石,連爿合片的直爆開來。嚇得內外諸人,麵麵廝覷,不敢向前。
那敲鑼道士,已提著兩把刀,奔將出來,罵道:“瞎眼死囚!新粉牆壁,塗壞我的,還敢行凶!須知我葉自法的神刀,是鬼見愁嗎?”那知剛到院中,驀然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眾人圍攏呐喊:“打死人了!”外麵廟鄰,陸續趕到,共有百十餘人,擠滿院中,都叫:“休走了野蠻,要報官償命!”素臣驚詫:怎一甩就致於死?著急非常,正待分說。隻見自法直坐起來道:“我是小成哥,被這道士騙進廟來,入了我的屁股,還把我的心挖掉了,把我埋在石台下,把符咒禁著,不許我出頭!”說罷,把十指連連拗折,血淋淋的斷下幾個指頭來。素臣好生駭異。人叢中擠出幾個人來,哭道:“你真是小成哥嗎?你屍首真個在石台底下嗎?”那自法睜眼一看,哭道:“我爹呀!我叔呀!我哥呀!我死得好苦,我屍首現在石台底下,我要這道士償命的呀!”那幾個人便跪在地下,哭道:“各位高鄰,要替我小成哥伸冤!”那些村農都道:“若果有屍首,怕這道士不償命!我們受他荼毒夠了,有個不替你伸冤的嗎?隻休走了賊道!”大家上前擒捉,把七個道士,兩個火工,都拿下了;因人多擠住,不曾走去一個。眾人一麵起屍首,隻見自法自己推搡,又變作女人聲口道:“我是馬成天媳婦,我被這道士騙進廟來奸汙了,還把我胎取了去,把我屍首埋在這石台下,用符咒禁住;不是打碎了石台,永世不得出頭!”指著一個道:“你不是三伯伯?”又指著一個道:“你不是三姑夫嗎?你快給信我家,來替我討命!”說罷,也把指頭拗折,拮拮括括,把五個手指都拗斷了,血淋滿手。登時人叢中,擠出幾個人來,是這女鬼的父親、兄弟、丈夫、小叔,哭嚷做一片。眾人發聲喊,把自法捆起。一個總甲,跑得滿頭臭汗,擠將進來,眾人擁著告訴。總甲道:“且發起石台,見過屍首,才好去報官!”眾人便來鍬那石台,那台雖斷做兩截,尚有千斤之重;眾人鍬掘,好不費力!素臣急要看個下落,因分開眾人上前,一揭一塊,把兩塊石台,輕輕揭起,總甲失驚道:“這算命先生,怎有這般神力?”眾人把相打敲鑼之事,告訴總甲說:“我們還瞎幫這賊道哩,豈知全虧先生打斷石台,馬嫂子、小成哥冤魂才得出世。”
一麵說著,一麵將浮土撥開,見兩個屍骸並不腐爛,顏色如生,大家都認得,一個是馬成天媳婦,一個是袁家的小成哥。兩家眷屬嚎啕痛哭,家中婦女,也一齊趕來,圍著哭泣。總甲道:“這是千真萬真的事了!你們屍親快些出狀,這先生就是幹證,我也要寫報呈去了。”素臣著急道:“我是過路之人,不能耽擱!這事萬耳萬目,道士自己供招,現在起出屍首,何用幹證?若說幹證,在場之人,那一個不是證見,何苦要拖累我呢!”因用手把眾人一分,直走出來。
眾人七跌八撞,叫疼喊痛,沒一個敢來攔阻。總甲看著光景,知道阻他不住,這事也實在用不著幹證,因亂著報官去了。素臣慌忙趕回,船家已自等得不耐煩,一等上船,便抽去跳板,撐開船頭,扯起風篷,順流而去。一麵埋怨道:“有你這先生,這樣順風,耽擱著一船的人,若不是你徒弟苦苦求告,勞你趕到南京的了!”素臣道:“上岸時因是逆風,故到廟裏一看,那知碰出奇怪事來,以致耽擱。”
因把附魂起屍之事說知,瞞起自己打碎石台情節。
眾人俱驚訝不已。有的道:“怕未必有此事。”有的道:“冤鬼附魂,古今常有之事,隻沒看見罷了。”有的道:“你這先生若早說些,就大家上去看看,誆得耽擱半日。”有的道:“我們到南京,隻消一兩日,這事就傳來了。”有的道:“這事若真,南京人還刻起來,敲著小鑼,滿街叫賣哩。”有的道:“這賊道無惡不作,該有此報,隻怕不到秋天,就要元壇菩了。”有的道:“他靠著元化真人徒弟,怕還扳不倒他哩!”眾人都道:“說那裏話,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這是因奸殺命的事,既犯到官,還有活命的嗎?”素臣暗想:這賊道也是靳仁黨羽了;此番上岸,雖受船家埋怨,卻為地方除了一害,並為朝廷除害,也未可知,心裏甚是快活。至晚已到南京,盤過儀征、淮安,抄到萊州,已是二月中旬。一路在日照、膠州,就聞得萊州府南門外張家飯店房屋寬敞,飯食精潔,店家誠實,賓至如歸。因就問到張家,隻見門麵宏敞,房屋眾多,槽道齊全,店家和氣,暗道:“果然話不虛傳!”店家問素臣姓名,素臣以星家吳鐵口應之。
店家送進一間客房,對麵兩鋪,中設桌椅,甚是潔淨。晚飯進來,果然可口。隻壁上貼一紅條,寫著“緊防燕飛來”五字,不識其故。
是夜一夜風聲,被內覺冷。次日起來,門外已堆有尺餘厚雪,不勝驚異道:“同一海邊,福州臘月無霜,此地二月中旬,還降此大雪,豈不奇怪?”這雪直落至夜,不能出門尋訪有信,心裏頗悶。到了明日,素臣門首一望,隻見風狂雪大,滿街沒一個行人。對麵樓簷上,卷起雪簾,斜貼在一堵風火高牆上去,如一座白玉屏風,晶瑩耀目,越看越愛。看了一會,要小解起來,見簷下牆邊,一連放有五七隻尿桶,堆滿白雪,素臣走去撒溺。誰知在這一場溺上撒出事來。素臣氣體充實,陽道魁偉,等閑不得小解,一解須要半時。這一場小解,把一桶白雪消化淨盡,氣衝起來,如煙如霧。卻被雪簾之上樓窗內一個美女看得心滿意足,色動神飛。忙去報告主人。誇揚得天上地下,有一無兩。主人大喜。忙教人過來邀請。素臣已進客房。隻見店主領著一個披發童子,嘻嘻的進房來道:“吳先生恭喜!”素臣道:“我有何喜!”店主道:“這喜大著哩!小店斜對門,是本府第一個財主鄉宦李十二老爺,性愛結客,揮金如土;若不是英雄豪傑,休想見他的麵!今特差他這貼身的哥兒來請,這是先生時運到了,豈非大喜?”素臣笑道:“原來如此,隻是並無一麵,怎好輕造?”店主笑將起來道:“先生,你是行道之人,怎講得這話?難道這宗上門生意,怎還說不好輕造?”素臣無言可答,隻得整頓衣巾,隨著童子,走到一所大宅院來。進了牆門,從廊下穿入大廳,隻見又是一個披發童子來接著,說道:“爺吩咐,天氣寒冷,請到暖玉樓去坐哩。”兩個童子在前引導,彎彎曲曲的,走過了十幾重房屋,才到一座朱樓下來。童子揭開門簾,素臣便要入去,那一個忙扯住道:“慢些,要站一會,才好進去。”隻見簾裏熱氣,蒸蒸而出,素臣知有地炕,躡足而立。站了一會,童子把素臣領進,到西邊一間樓下坐定。不一時,足上熱起,漸至腰股,須臾,周身滾熱,好生煩躁。先前那童子走來,請上樓相見。素臣隨著上樓。從西邊直繞至東邊,才覺熱勢稍退。跟著童子,跨進側邊兩扇屏門。見那間樓上擺滿妖嬈婦女,忙縮住步。對麵錦簾內,早踱出一人,赤麵長髯,濃眉大鼻,頭戴忠靖巾,身穿夾緞團龍披風,足登朱履,笑容可掬的道:“先生請了!”素臣隻得入去,打一恭道:“小子初到貴處,尚未知尊官位號,不敢冒昧行禮!”那人道:“先生方外之人,何必行禮,竟請坐下。”讓素臣西邊客位,自己對麵相陪。那些婦女,有持箏的,有攜簫的,有秉劍的,有擎弓的,有執拂塵的,有捧唾壺的,約有數十人,都是輕羅薄絹,臻臻濟濟的,在那人背後齊齊站立。幾十雙俏眼,睜睜的看著素臣。素臣雖是心胸闊大,不覺麵熱耳紅。侍婢們捧上香茶,那人一麵吃茶,一麵說道:“學生姓李,名又全,曾授錦衣僉事之職,最喜締交名士,結識英雄。因見先生豐度不凡,精神煥發,知非常人;故特請一會,以慰饑渴。”素臣道:“小子吳金,略知星卜,別無所長。
昨到此即遇大雪,未敢冒昧參謁,反蒙見招,兼賜謬獎,不勝惶恐!”又全道:“先生貴庚?”素臣道:“交新年已二十七歲。”又全道:“正在青年,有幾位妻妾?幾位令郎?”素臣道:“小子窮苦之人,隻一個拙荊,一個小犬,那有姬妾?”又全道:“怪道先生如此壯實!不瞞先生說,學生除正室之外,現有十六個小姬。”指著眾侍女道:“這些歌姬還不在其數,怎樣淘淥得來!”一麵說著,一麵吩咐擺桌。素臣起身告辭,又全道:“不過便飯,改日還要設席。”
須臾擺上酒來,山珍海味,堆設滿前,執壺執盞的,都是十五六歲女鬟。雄黃杯裏,盛著琥珀光美酒,醇香鬱,迥異尋常。眾歌姬簫管並舉,歌喉嘹亮,一套一套的彈唱著侑觴,不知不覺的吃了許多酒下去。素臣酒量本高,無奈這酒味極香甜,力量甚大,兼有藥物,入腹以後,發作起來,登時大醉。又全連讚好量。吩咐一個少年歌姬道:“杏綃,這是你引進之人。”又指著三個歌姬道:“可同他三人,快些伏侍這先生洗澡。”四個歌姬各放下手中之物,來攙扶素臣。素臣中酒,迷迷糊糊的被四女扶掖下樓,到一個澡室中,納坐在一張躺椅上。除巾的除巾,脫衣的脫衣,去襪的去襪,光剩一條褲子。兩個歌姬把素臣腰胯襯起,兩個歌姬把褲帶解散,將褲子輕輕褪下,爭先來把握素臣陽物,卻再不得舉起來。一個歌姬道:“怎吃了這許多興龍酒,還是軟郎當的,莫非是痿陽的人?”那杏綃道:“我在門樓上玻璃窗眼內,親眼看見是翹然直舉的,怎說是痿陽?快扶他下去洗澡。有這催龍湯一浸,大家再替他擺弄擺弄,包管硬掙起來。”於是四姬都把衣褲脫下來,赤條條的來扛扶素臣下池。素臣被藥酒所迷,昏昏沉沉的,由著這班妖嬈撮弄到了池內。四女輪流,渾身擦洗,遍體摩運,藥氣薰蒸,氣血動蕩,那陽物漸漸舉起。杏綃道:“何如?”忙用手去搓挪,把嘴去吮咂,惹得那陽物直挺起來,把杏綃一張小口幾乎脹破,慌得吐放不迭道:“好利害!你們瞧著嗎?須不是我說謊。”眾歌姬都吃一嚇,道:“果是與眾不同。”因大家輪流舔吮,看見丹田之下,皮肉鼓動,齊聲說道:“是時候了。”大家動手,扛扶起來,一麵把汗巾揩拭,一麵說道:“外邊丫鬟,快請爺出來。”外麵答應道:“爺在這裏等著哩!”
於是兩姬掮著胳膊,一姬擁著屁股,幫著那姬□□,放在壁板半圓孔之內,幫著那姬□□用力推助。那邊又全慌忙□□□□□□□,運氣吸收,□□□□,□□□□□□□。又全收吸不及,忙把汗巾承受,不肯流撒一點。直吸有頓飯時,方才吸完。又全咂嘴咂舌,連稱爽利,把汗巾上承著的細細咀嚼,嘖嘖讚歎。吩咐杏綃:“這先生真個不比尋常,要百倍小心服侍。另外再煎參湯參粥,不時調養。”杏綃連聲答應。又全又再三叮囑,然後進去。四姬把素臣放轉,躺在躺椅之上,竟如死去一般,隻剩一絲遊氣。那三個歌姬卻齊聲讚歎道:“這先生真不比尋常,往常虎一般的大漢,吸過精後,眼皮吊起來,鳥珠上插,聲如牛吼,汗如雨淋,毛竅中間俱有氣走出。直到參藥下肚,才拉救得轉來。這先生不過四肢無力,麵色還是照常,眼不翻插,氣不走喘,豈非奇人?”杏綃便伏在素臣身上,把兩股夾住□□,兩手抱住腰胯,胸腹緊貼,嘴對嘴的溫著。三個歌姬把素臣衣服披搭在杏綃身上,各人披著一件小衣道:“怎還不見參藥送來?丫鬟們也該送褥來了。”
正自說著,杏綃房裏丫鬟已將被褥送至,鋪在澡池對麵炕上。
隻不見參藥進來。一個歌姬道:“往常時參藥早下去了,幸這先生壯實,不然豈不壞事?爺還說另外再煎參湯參粥哩,今日派誰承值,怎這樣遲誤?”隻聽外邊一人接應道:“是咱遲誤的,你待怎樣!誰幹過這營生來?新興的主意,把丫頭們做的事都差派著咱,咱沒這鼻子出氣,才是遲誤哩!”這邊說話的歌姬,把臉都嚇青了,道:“這是三姨娘,這參藥向來是我們承值的,若知道是三姨娘,還敢磕一個牙兒?求三姨娘詳察。”三姨娘答應道:“誰怪你來?我是怪著那個改腔七顛八倒的主兒。”因著丫鬟送過參藥,說:“怎樣灌法我不知道。”歌姬道:“向來承值參藥的,是都含著參湯一口一口的哺送下去,隻是三姨娘怎比得下人?”三姨娘噦了一聲道:“咱的丫頭也幹不的這樣營生,丫鬟,你拿著碗等杏綃哺下去。”那丫鬟取過一粒丹藥,放入素臣口上,拿碗湊在杏綃口邊,慢慢的含送。哥姬道:“爺怎把這等的事勞動起三姨娘來?”三姨娘歎著冷氣,不來答應,眾歌姬便不敢多說。杏綃忙把參湯哺完。三姨娘領著丫鬟進去。
眾歌姬拿火照,看見素臣眼雖閉著,氣已安舒,著胸腹,並沒跳蕩,渾身和暖,與杏綃商議道:“這先生精神力量不比別人,俺們扛扶進去,在你大炕上去睡,不強如擠在小炕上嗎?”杏綃道:“進去是極好的,隻怕離開了,他孤陽要走散,不是兒戲的。”眾歌姬道:“別的人要養到三四日才是這樣,還怕走散嗎?這裏到你房中又不多路。”杏綃叫丫鬟掌燈,輕輕爬起,與眾歌姬將素臣抬上火坑,卷入暖被之內。大家穿了衣服,收拾素臣衣褲等物,扛抬進房,關上房門,點起大蠟,一個歌姬脫去衣裙,鑽入被中,緊帖素臣肩背。杏綃也把衣褲脫淨,在素臣胸前睡下,仍是嘴對嘴的溫著。那兩個歌姬,在炕前監著丫鬟粥煮煎湯,與那擁背歌姬輪替。獨有杏綃,更不更換。擁背的歌姬道:“我們今日雖得親近,這先生明日就是醃菜缸裏的石頭了。你看他渾身沒一點疤斑,皮膚比著俺們還細膩,真是一個玉人兒。杏妹,你真好福氣也。”那兩個歌姬道:“是杏妹的時運到了,今日這樣大雪,街上沒人行走,怎偏生走上樓去攬下這個奇人,又討了爺的好,自己又受用不盡。你聽爺那樣讚歎,休說麒麟閣上標名,隻這樣活寶,憑你成日夜去弄,就也不輸那上八洞神仙哩!”杏綃道:“這也是前生緣法,這樣大雪路上,通沒人影,誰想撮甚飛頭奴,也不過上樓去看看雪景,可可的就撞著了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