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筱雨的指一抖，手機差點滑落，一張臉已經蒼白無色，隻巴巴著眼睛看著甘草，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沒有跟你說實話？”甘草進了一步，靠她更近，高大的身形籠罩著她，讓她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她退了一步，想退開他的範圍，更想避開這個話題。甘草這樣，無端生出一種咄咄逼人之感，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甘草卻跟了一步，一副非要得到答案的樣子。
甘筱雨咬了咬牙，隻能輕答：“我沒有問，我相信他。”
“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了？”甘草苦笑，那笑裏染滿了受傷的因子。甘筱雨的心口一滯，隻能急急搖頭：“沒有，我沒有不相信你。”
甘草不接話，隻看她，那表情分明是不相信她的話。甘筱雨胡亂地閃著眼睛，語聲裏已經充滿了無力：“你們對我來說都很重要，我不想懷疑任何一個人。”
唉——
輕輕一歎，出之於甘草之口，他輕輕拍了拍甘筱雨的肩膀：“我不想逼你。”
甘草的話讓甘筱雨微微鬆了些氣。甘草拉開車門，卻並沒有上車，而是掏出一個袋子。裏麵有不少東西，沉甸甸的，他遞給了她：“拿回去好好看看。”
說完，把她推入車內，自己啟動了車子。
甘筱雨不安地抱著那個袋子，總覺得心裏戚戚焉，有種要發生不好事情的預感。她覺得袋子就像裝了定時炸彈，隨時就會爆炸，連臉色都蒼白了。
甘草看她這樣，安慰性地笑了一下：“別怕，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隻是有朋友無意間看到給了我，我想給你看看罷了。”
甘草的安慰沒能讓甘筱雨緩過勁來，就算不問不看，她也知道，這定跟屈季宇有關。會是跟他有關的什麼事？她猜不透，卻又忍不住無盡猜測。
與別的人有戀情？出了醜聞？插手了不應該做的生意？
她能想到的隻有這些。
甘草很在方地把她送回了屈季宇的居所，甘筱雨沒有馬上進去，而是在外麵吹了好久的風。屈季宇的電話不停地打來，大概想問她到了哪裏。甘筱雨沒有接，而是顫抖著手拉開了那個紙袋，當她看清楚裏麵的內容時，臉白成一片，手袋叭地掉落地麵。
“外麵風這麼大，怎麼站在這裏？”不知何時，屈季宇出現在路燈下。修長的身體反射出一點點光束，臉上帶滿了憂慮和焦急，手裏還握著手機。
甘筱雨手裏的手機依然在閃爍，屈季宇迅速掐滅了手中的手機，她的手機也跟著靜寂下去。
“怎麼不接我電話。”他擰了擰眉，從鐵門裏走出來，問，伸手去觸摸她的臂。
甘筱雨極快地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掌。
屈季宇一臉不解，甘筱雨已抬起了眼睛，眼裏黑亮一片，水氣彌漫。她指著地麵顫聲輕問：“這些，都是真的？”
屈季宇沉了眉，望向地麵，片刻後拾起那袋子，將裏麵的東西抽出來。當看到裏麵的內容時，他慢慢鎖緊了眉頭，唇愈抿愈緊。
甘筱雨沒敢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小的表情，看到此時這樣的他，心一點點下沉。她期待著他能解釋，能告訴他，這些都是假的，是不曾發生過的事情，可他卻一聲都不吭。
他從不在她麵前說謊，不吭聲隻有一個原因，是真的。
甘筱雨幾乎跳起來，不由得吼了出來：“她是你妹妹啊——”
“正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才不得不想辦法讓她死心。”屈季宇終於出聲，眼裏的堅定依然。
甘筱雨不敢置信地搖頭：“她死心了又怎樣？你沒看到現在的她是怎樣子的嗎？一天到晚除了工作還是工作，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這隻是一個必經的過程。如果商航宇不結婚，她會把希望押在他身上一輩子，我不能讓她這麼過！”
“可她至少還有希望啊，你現在這麼做了，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甘筱雨不認可地搖頭反駁，實在難以接受這樣的屈季宇。
她怎麼也沒想到，商航宇之所以會結婚，是因為屈季宇的原因。裏麵那張協議那麼諷刺，直晃得她眼睛發痛，她忍不住更大聲地控訴：“你是她哥哥啊，怎麼可以往她胸口上插刀，如果她知道真相，會痛苦一輩子，也會恨你一輩子的！”
“在你看來，應該用什麼辦法？”屈季宇的聲音也冷了起來，極冰地反問了她這麼一句。甘筱雨突然息聲，睜著大眼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