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遠當然記得,多吉縣長說過,如果是常遠打死了盜獵分子,還會遭到瘋狂的報複,而自己是政府的人,盜獵分子不敢輕易把槍口對準政府工作人員。
常遠的心裏五味雜陳,胡十一的話無疑是正確的,這接連發生的事情,也都證明了這一點,但就這樣讓胡十一為自己背鍋,常遠還真做不到。
常遠走向前一步,想要說出實情,但話還沒出口,胡十一就說道:“隊長,阿登就是個受害者,他來那姿就是為了保護藏羚羊,也正因為這樣,才得到了你們的愛戴,所以我出手幫他,是不是也有情可原啊?阿登,多吉縣長早就給你打過招呼,叫你不要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說出的話會帶來什麼後果你無法預料,你就是不聽,現在吃苦頭了吧,所以,從現在起,你的事情就再也不能告訴任何人了,知道嗎?”
常遠當然明白胡十一話裏的意思,既然胡十一扛下來了,常遠就不能說出和他不一樣的口供,否則,事情會很難辦。
索拉隊長說道:“理是這個理,我也知道這些天殺的盜獵者死有餘辜,可事情擺在這裏,總該有一個交代,所以你還是必須要和我回去一趟。”
胡十一笑道:“沒問題,配合警察調查,是我的責任,何況我是當事人,理應接受調查,我跟你們回去就是了。”
常遠一把拉住胡十一說道:“十一,你不能……”
胡十一使勁捏住常遠的手,給了他一個強有力的暗示:“哥,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紮西書記還等著我幫他策劃大事呢,今晚你也嚇到了,早點休息吧,我去公安局說清楚後,就直接回招待所了。”
胡十一說完,又狠狠的捏了捏常遠的手,又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要保守秘密,然後跟著索拉隊長回了公安局。
常遠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的結果,他更沒想到胡十一會替他頂罪,雖然胡十一每句話都在暗示自己,他是政府的人,應該比他容易脫身,但無論如何,常遠也不希望是今天這樣的結果,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魯莽造成的,常遠心裏懊惱不已,他甚至狠狠的給了自己幾拳,也無法減輕心裏的負罪感。
但此時,常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突然,他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應該能救胡十一,常遠跳起來,抓起衣服,拿上車鑰匙,朝門外跑去。
胡十一一進公安局,索拉隊長就馬上向白瑪局長作了彙報,白瑪局長不敢做主,隻好連夜把事情向紮西曲措做了彙報。
紮西曲措一聽,大為震驚:“胡十一,私藏槍支?這怎麼可能?”
白瑪局長說道:“書記,他本人都已經承認了,我們該怎麼辦?”
紮西曲措既生氣又為難,這個胡十一是個能人,好不容易把他調到市裏來,這屁股還沒坐熱就出事,當然生氣了,但他畢竟是援藏幹部,該怎麼處理也不是紮西曲措說了能算的。
紮西曲措說道:“私藏槍支,這可不是小事,現在不是進無人區的季節,連多吉縣長他們的槍支都已經回收入庫,胡十一怎麼會有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