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桃花生在下古村(1 / 1)

開篇一個傳

北境一直有一個傳——高高的鹽岩山脈有山神,就住在主峰那似利刃般的鹽岩峰上。北境苦寒,作物難以生長,全靠這長長的山脈養活山下的古家村。而這獵人上山、樵夫砍柴,收獲多少全跟山神的喜怒有關。而山神的喜怒,跟村民的供奉有關、跟供品的好壞有關。當村民們進山時常收獲極或者壓根沒有時,就要考慮是不是要上供品了。好在鹽岩峰的山神脾性挺好,很久沒有鬧過不愉快。算起來,鹽岩山已經有過十年沒有過雪崩、沒遇到獸潮了。上古村在北境,已經處於一國之界,鹽岩峰的雪長年不化,哪年冬如果再遇到暴雪,積雪厚到無法丈量,哪怕是一根樹枝折斷的聲音就能引來雪崩。

古家村分上古村和下古村,村裏家境較好的人家都住在上古,而日日進山打獵挖參的幾都住在下古村。上古村地勢高些,以往有過的雪崩對村裏影響都不大。而下古村則是次次都是滅頂之災。雪崩過後便是獸潮,山裏長年隱伏的野獸們本來自給自足的狀態被打破,順著雪崩造成的一馬平川就能迅到達古家村,到時倒黴的就是上古村。

正因為這唇亡齒寒的考量,上古和下古的關係一直緊密。通婚密切,往上尋三輩,幾乎都是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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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桃花生在下古村

下古村民的一永遠都是早出晚歸。

不亮,就能聽到主婦們生火燒水做飯的聲響;

獵犬們興奮的嗚嗚聲,等待和勇猛的主人一同進山捕獵,看看前日裏布下的陷阱有沒有捕到獵物,亦或是運氣好些,能追蹤到雪地上一些大獸的足跡,剝下整張皮子,那麼這一個冬的生計就不用愁。

樵夫們也備好幹糧,不光砍柴,眼神也要犀利些,間或尋到一根山參也是不可多得的橫財。

桃花娘也是一早就忙碌著,給老頭子和兒子桃根做些幹糧,今父子倆要一同上山,隻因今年冬似乎異常寒冷,兒子上山幾都沒尋到獵物,老頭子隻年輕人心浮氣燥沒有經驗,今無論如何要一同上山。還,既然父子倆一起,安全自是不用擔心,此次便走遠些,可能要在山上過夜,畢竟有些猛獸,夜裏才會出沒。

於是幹糧就得多做些,家裏還餘些肉幹,也得帶上。桃花娘思忖著。

“娘,歇會,我來。”脆生生的聲音和一雙青蔥嫩手一同出現,接過了桃花娘手中的活。

桃花娘又趕緊把女兒擠到一邊,奪下桃花手中的物事,嗔道:“這春、冬兩季的生水女兒家最是沾不得,立時就能讓手變糙。你這待嫁的閨女可別碰。”

桃花臉一紅:“娘,您這的什麼呀,什麼待……嫁,難聽死了。”

“嗬,你這都十七了,娘似你這般大時,你大姐都能下地走路了。”手中不停,桃花娘抬眼看了看寶貝女兒已漸漸蛻去青澀的麵容,歎道:“也就是你爹太寵著你,舍不得你早嫁,這上古村的好人家央的媒人都快把咱家門檻踩爛了,你爹就是含糊著不鬆口。”

桃花抿嘴一笑,嬌道:“爹娘疼我我知道,我哪也不嫁,就跟家陪著您二老,等過兩年給桃根娶個媳婦,我就幫著弟妹帶孩子,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多好?”

許是桃花的太孩子氣,惹得娘笑個不停,間歇輕籲了口氣,幫女兒攏了攏額間碎,輕道:“哪個又啥得你嫁,但終不能隻顧著爹娘,你也要有自己的家,女兒家不嫁人,可讓別人怎麼。”

“管別人做甚。”桃花幹脆道,“自己過自己的日子,又不是活給別人看,我過著舒心,別人****這份閑心就隨他去。”

畢竟還是個孩子,桃花娘在心裏歎了口氣,身為女人,自然是嫁個好男人才能一生無憂,倘若孤身一人,無兒無女,老了又該如何,爹娘……也不能陪你到終老。

但這話,終究還是沒出口。

桃花也未嚐不知道這終生不嫁根本不可能,大姐桃心出嫁前也是信誓旦旦,死活不嫁。出嫁當哭得直喘不過氣,但三回門時,卻明明一個嬌羞媳婦,哪裏還有什麼閨女樣子。真不知道姐夫給大姐下了什麼藥,怎的三兩夜功夫,把死心眼的大姐磨成了這副樣子。

她偷偷問過大姐,嫁人和在家到底有什麼不同,到底出了啥事,讓大姐變成了這副見到姐夫就臉紅的別扭樣子。桃心隻是嘿嘿笑,間或麵紅耳赤地吱吱唔唔,就是講不出這兩姐夫到底對她做了啥。

桃花把她問急了,桃心就跺著腳:“哎呀,你去問娘,我……我哪得出口!”

才不能問娘,娘的回答隻有一個:嫁了人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