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桃花是他的人。
桃花剛要話,就聽周自橫喝斥道:“嘴巴放幹淨點,憑白汙了姑娘家名聲!”
一聽這話,那人反倒低聲笑了起來,沙啞又邪氣,他瞟了周自橫一眼,道:“你的是我,還是你自己?”
周自橫臉上一僵,比起自己剛才所做之事,這人不過空口白話,確實不算什麼,可這是無論如何不能承認的,就嘴硬道:“我會娶她。”
“若她肯嫁,還會跟你耗上三年?”
“你怎知我耗了他三年?”桃花忽道,眼神有些咄咄逼人。
“我知道的很多,可現在得先把他收拾了。”否則他不管幹什麼,都覺得心中不安。
眼看他著著又動殺心,桃花突然往前走了一大步,周自橫伸手要拉,卻沒拉住,本以為桃花一定會有危險,卻見那人快往後退了一步,似在躲她一樣。
越是這樣,桃花越好奇,試探道:“你。。。。怕我?”應該不會,她手無縛雞之力,根本沒有威脅到他的可能性。
為什麼退那一步,他也不知道,不過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因為,他怕的不是桃花,是怕被她看出端倪,怕被認出來而已。
桃花看他沉默不語,又輕輕往前挪了一步。他沒有再退,所以兩人就近了。因為近,她才知道這人的個子比看起來要高,身上的黑衣也不全是黑色,還帶著些許暗紋,他的胸膛也結實寬厚,根本不是看上去那樣削瘦。正自打量著,她的鼻子突然聞到淡淡血腥味,再仔細嗅了嗅,似乎是從這人身上飄來,便問道:“你受傷了?”
他側了側身子,卻並不回答。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周自橫,右手上的刀也從未收起。
“上次,在攬金鎮將軍府,救我的是不是你。”桃花的語氣中沒有疑問,這不是個問句,隻是在確定心中所想。
“是我。”他認得很幹脆。
“真的是你!”桃花欣喜道:“你不下一次地救我,就算不讓我知道為什麼,起碼也讓我記得恩公你的樣子,好教我銘記於心,感激一生。”
“恩公。。。。”他自嘲道,“你也許會把我銘記在心上,但絕不會是因為感激。”
“我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人。”桃花不滿道。
“我對你,本就沒有恩,你又怎會負義呢?”
桃花不解:“不是你,我早就死在箭下,怎會沒有恩?”
“不用把這些事記在心裏,我隻是憑喜好而已,”他沒時間聊,還有正事沒做。於是語氣就突然變得冷漠了起來,右手隨意挽了個刀花,左手指著周自橫道:“你有遺言嗎?”
周自橫道:“我不覺得我今會死,所以沒準備遺言。”語氣輕鬆得倒真有點胸有成竹一般。
“空城計。”他冷笑,身體微一前傾,眼看就要衝殺過去。正要出招,忽然覺得刀上一沉,他轉頭一看,竟然是桃花一把抓住刀身,微偏著臉,執拗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他的刀很利,因為是殺人的刀。刀上也沾了不少人的血,可卻從沒想過有一也會沾染上她的。看得出桃花的手握得很用力,關節一個個突起、泛白,殷紅的血從指縫擠出,又落回刀身,灌滿血槽後,再一滴滴落在地上。
“你,竟如此在乎他。。。。”他問,沒再刻意隱藏聲音,心裏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疼得他幾乎控製不住殺心。
“不是我在乎,是南城在乎。”桃花道,“若今日你殺了他,南城就等於要從頭來過,而我再也不能找出第二個周自橫來。今的事,一念之差而已,不至於因此送命。”
他不話,隻盯著那隻緊緊抓住刀身的手。他的刀極窄,二尺寬罷了,所以才會讓她抓了個正著。若是尋常彎刀,不至如此。
“鬆手。”他。
桃花忍著疼,還是倔強地站著,咬著牙道:“你饒他一命。”
“鬆手。”
“不,除非你。。。。。。啊!”桃花忽然驚呼一聲,隻因右手脈門被大力扣住,整條手臂都酸軟無力,才終於放開抓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