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獄卒哪裏還敢往裏看,一個佝僂的身子跪在那裏,顫抖不已,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是……是四王爺……審問的。”說完那獄卒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膽怯地將頭低下了。
“好,是四王爺對不對?行,本王這就去見四哥,你們在這給我好好守著!”
說完,歐陽碩就要轉身離去,可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回身,一把揪起那獄卒的衣領,惡狠狠地拖了出去,“都給本王去大門口守著,沒事不許再來打擾六哥休息。”
遠處,傳來歐陽碩有力的嗓音,齊婉婷向他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待到觸碰到歐陽儲那瘦骨嶙峋的手臂時,一滴淚水就這樣滴到了他的手背上。
歐陽儲,為什麼?他們為什麼非要把你打成這樣?難道一個高處不勝寒的皇位,真的可以讓手足相殘,骨肉 分離嗎?
輕輕將他的手攥在自己的手中,齊婉婷一臉心痛的看著他。
“婷兒……是你嗎?”似乎感覺到了她,歐陽儲無比虛弱的開口,他沒有睜眼,隻是嘴角吃力地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因為在病痛和傷痛共同折磨下,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雙眼了。
“是……是我!”看到這一幕,齊婉婷再也抑製不住,猛地撲到他的身上,任由淚水打濕他身上猙獰的傷口。
咬了咬牙,歐陽儲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反手將她的手緊緊地扣住,一聲長歎就這樣緩緩地溢出——
“婷兒,你不該來這裏的。”
“然後呢?我來的結果就是你在這裏等死,是嗎?歐陽儲,你為什麼這麼殘忍,你不是武功很高麼?為什麼會被關在這裏而不反抗呢?”她就這樣哭著說道,過去的一幕幕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她一直堅信,如果歐陽儲奮起反抗,他是不會淪落至此的。
“嗬嗬……”聽到她的話,歐陽儲隻是淡淡地笑了,“因為父皇不希望,而且……你也不希望。”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歐陽儲緩慢地說道,旋即睜開雙眼,一切都是那麼的吃力,吃力到都能看到他頭上緩緩流下的細汗。
“父皇……死了?歐陽明下的手?”猶豫了一下,齊婉婷這樣說道,隻是說這話時,她的眼中不禁掃過一絲憂傷。
沒有說話,歐陽儲就這樣深深地看著她,隻是幾滴晶瑩的液體從眼角邊上劃過,已然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歐陽儲,你一定要給我撐下去,聽見沒?我一定會為父皇報仇的,你就等著看吧,我就不信我喚不醒歐陽明的良知!”憤恨地說了一句,齊婉婷就發瘋似的衝了出去。
“婷兒……不可魯莽!”吃力地移動了一下身子,歐陽儲失聲喊道,猛地伸出一隻手,卻還是晚了一步,眼看著那抹跑出去的背影,歐陽儲無聲地歎了口氣,旋即一口鮮血再次噴湧而出,他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