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在大多數人眼中隻是一個詞,而在她眼裏,卻是她所經曆的曾經。
她眼底的嘲諷太濃,強烈的情緒波動讓歐陽淩月心頭緊縮,她就像是個謎,心底有太多太多不為人知的過往,而從她身上散發的味道,宛若罌粟般充滿誘惑,讓歐陽淩月無法抑製的想要接觸她,了解她,當他恍然回神之際,已經彌足深陷。
他其實想將她擁在懷中,告訴她不管往日發生過什麼,他都會在她身邊,隻是他說不出不離不棄的話,更給不了永不離棄的承諾,所以他隻能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緊緊的握住拳頭。
“蘇滬是真的愛良晴兒,你所聽到的爭吵,是因為蘇滬不想讓良晴兒死,所以你出現的時候,他是真的想殺了你。”
歐陽淩月的聲音讓花影魅從回憶中清醒了過來,他的聲音似是有一種撫慰人心的魔力,將她從渾濁的迷霧中解救出來。
“他不敢反水,一是因為小公主,二是因為不想讓良妃死後背負罵名。”歐陽淩月輕笑,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感歎:“可他終究是個懦夫,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
花影魅看著歐陽淩月,她想,若他是蘇滬,一定會選擇無聲無息的結果了趙長月。
“可他最後還是反水了。”花影魅道。
歐陽淩月不置可否的回答:“當你與趙琳比試的時候,我隻讓人混進來跟他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隻有太後才能讓小公主平安長大,你若怕趙長月說出你與良妃的私情,不如釜底抽薪。”歐陽淩月輕笑,深邃的星眸卻夾雜著讓人心駭的寒霜。
與其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別人圈養的人質,不如拚盡最後的力氣給她謀得一個好的庇護。這個男人,將人心看的透徹,更將對方的弱點掌控在手中。若可能,花影魅這一輩子都不想與他為敵,因為這樣的敵人,太過可怕。
整件事情其實並不複雜,但卻是環環相扣。
歐陽淩月查到小公主是良妃與蘇滬所生之後,便利用小公主冤枉趙長月,趙長月自然不甘被人冤枉,便有了小公主丫鬟出麵指認的戲份,隨後牽扯出了袁嬤嬤,袁嬤嬤是姣華宮的老人,她的供詞更是將趙長月推上風口浪尖。
而她看準時機,用受傷洗脫了自己的嫌疑,蘇滬這個時候站出來推翻供詞可以說是合情合理,蘇滬,便是壓垮趙長月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管是花影魅還是歐陽淩月,他們都知道,這次的事情無法將趙長扳倒,縱然她身邊的嬤嬤沒有主動頂罪,她也會找一個人出來抗下一切。
不過洗脫了罪名又捎帶腳拔除了趙長月身邊的爪牙,卻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歐陽淩月想了很多措辭,但最後還是單刀直入的說道:“抱歉,趙琳如今還不能死。”
花影魅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自然,他即便被關進天牢,想必千傲麟也已經命人為他致傷,若他在這個時候死了,那麼我便是最有嫌疑的人。”
花影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這傷好不容易讓千傲麟放鬆了警惕,我可不會傻到再次吸引他的目光。”
看著她臉上的笑,歐陽淩月有些心疼,若不是顧忌她的安危,天知道他有多想動手殺了趙琳,今日若不是千宇陽及時趕到,他真會控製不住自己,在千傲麟麵前露了端倪。
還好,他來得及時。
與此同時,花府,皎然居。
“廢物,都是廢物!”宮中傳來的消息讓趙嫣大發雷霆,她原以為趙長月能夠替她好好的收拾花影魅那個賤人,哪承想,沒有收拾人家,卻反過來被人收拾了,還害得她女兒給皇帝訓斥,這麼多年來她費盡心思栽培瀾兒,讓她名震衡南,成為眾多王孫貴胄追崇的貴女,如今倒好,皇上的話要是傳到眾人耳中,瀾兒的名聲可就毀了。
該死的花影魅,該死的趙長月。
“她怎麼不去死!”趙嫣然眼底的憤恨宛若毒蛇的性子,陰冷無比。那花影魅為什麼隻是受傷而不是死亡,這個賤人,自從上次死了一次之後,命竟變得如此的硬。
“夫人消消氣,消消氣。”孫嬤嬤在一旁勸慰著。
趙嫣然猛地站起身,揮動的衣袖帶下桌上的茶盞,茶盞應聲落地,飛濺的茶水濺了趙嫣然一聲。
“花影魅,我一定會讓死無葬身之地,一定,一定--”月光下,她的麵容猙獰扭曲的宛若索命的厲鬼,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