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夫君說得對。”趙嫣然不由得隨聲附和。
趙卓掃了她一眼,目光銳利的讓她心中一顫,她張了張嘴,花俊陽這擦抬起頭掃了她一眼:“嫣然,你先下去吧,讓我跟大哥談談。”
趙嫣然心中歎了口氣,雖然一武不是風揚所殺,但若沒有自己的一雙兒女也不會落得身死的下場,他們花府與趙府要是想回到之前的關係,怕是難了。
“好,妾身先行告退了。”趙嫣然之所以如此得花俊陽的心,就是她識大體知進退。
“哥哥,我先下去了。”趙嫣然交代了一聲,自行退了出去,獨留二人密談。
慈寧宮,憑欄軒。
花影魅半倚在床上,睨著眼掃視著坐在凳子上的千泓焰。
“聞你受傷,所以前來看看。”千泓焰開口,語氣熟絡隨意,似乎她二人之間並無恩怨。
花影魅心中冷笑。
“多謝二皇子。”她的語氣疏離而冷淡。
千泓焰心中一凸,隻覺得她的聲音宛若一盆冷水,將他心頭的火熱盡數熄滅。
他不能相信,當初那個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花影魅,如今竟會對他這般的冷淡,今日他來看望,她不是應該歡欣雀躍嗎?
縱然從她蘇醒過來之後,她便對他十分冷淡,但千泓焰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她對自己的欲擒故縱。看著她一點點變得耀眼,看著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千泓焰攥緊手掌,恨不得挖了那些人的眼睛。
花影魅是他的,不管他是否休了她,她都是他的。
隻是今日,當他與她麵對麵相坐時,當他用溫柔的目光望著她時,花影魅的眼中除了疏離,便隻剩下寒冷。
“你我之間,就非要如此嗎?”千泓焰的聲音有些沉重,初見她時,他曾為她的美豔動心,但隨後,她的膽怯懦弱無知不僅讓她成為笑柄,更讓身為他未婚夫的自己被人嘲笑。
他的生母不過是製衣坊的下人,雖然身為皇子但卻身份低微,他知道,那些人明麵上尊敬他,恭維他,可背後哪一個不拿他的身份說事。
從小,他就知道,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爭去搶。他總有一天會站在那最高的位置上,看著所有曾經奚落過他的人仰視著他,對他俯首稱臣。
這樣的他,又怎麼能娶一個像花影魅這般不僅上不了台麵還不受重視的女子。
花柔瀾雖未庶女,但她卻是衡南國的第一美女,又是大將軍花俊陽最寵愛的女兒,趙卓最疼愛的侄女。這樣有才有貌又有身份的女子才該成為他的女人。
千泓焰一直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可一切都在花影魅投河自盡醒來後,悄悄轉變。
那日花府,她著了一件梨花白的長裙,肌膚如白雪一般通透,如春日裏的杏花,嬌羞純美,幾近透明,皎若芙蓉出水,豔似菡萏展瓣。那一束陽光照在她的身上,竟生生淪為了陪襯。
那是第一次,千泓焰覺得她的美不再空洞,而是有了攝人心弦的靈魂。
第二次在見,皇宮盛宴,被汙蔑的她在自己輕蔑的目光中娉婷而來,那一襲大紅的裙擺,宛若簇擁著花王的鮮花花瓣,而她從容淡然,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便猶如一汪泉水悄悄地流進每個人的心。
第三次相見,國子監騎射比試,她以狂妄傲然的姿態勝了他,千泓焰永遠都記得,她坐在馬上,凝望著他時那輕蔑不羈的目光。
第四次見麵,花府宴會,她赫然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七弟那毫不顧忌的話,讓他第一次產生了悔意。
而如今,他在她的眼裏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身影時,他才真的感受到什麼叫做心痛。
花影魅輕笑了兩聲,雪白的容顏上展開冰霜的花菱,冷而純,寒而淡,殷紅的唇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二皇子,在你毫不顧忌的休了花影魅之後,那個愛你的人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於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不如此,還要如何?”
那個為了她甘願忍受一切的花影魅,早就死了。
千傲麟卻以為她說的死,是她那顆愛自己的心死了,他不由得慌了神:“魅兒,當初--”
花影魅抬手止住千傲麟的話,她麵上帶著笑,可那笑卻邪肆的讓人心寒:“二皇子,你與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交情可言了,我也沒與你熟到讓你叫魅兒的程度,臣女乏了,二皇子請便吧!”
花影魅閉上眼不再看他。
“魅兒,你休想與我劃清界限。”千傲麟留下一句話,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