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皇上心裏早就有數了,又何必奴才說明呢。”
肖福海可是聽說了梨園殿中的事情,有太後攔著,這消息絕對沒有傳入皇帝耳中,依照皇後的表現,若是看到了皇上的這張臉就算是不哭鬧,也絕對不會忍受。
在皇上看來,聯姻不過是一場交易,但對於一個背井離鄉的女子而言,這場交易本身就已經決定了自己的下半輩子。
夜淩月笑了笑,聲音沙啞的說道,“不過是聯姻罷了。”
也就是說,他並不在意花影魅在看到自己的樣子時是否會驚慌失措,那麼他又為何多次一問?
“雖然是早就決定了,但朕還是覺得問問你的意見心理踏實。”其實夜淩月隻是想讓肖鈺明確的知道他對花影魅沒有任何的感情,更是防止她對於自己的決定抱有懷疑而從魅兒的身上得以驗證。
肖福海微微一愣,他從先皇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隨在先皇身邊,先皇帶他不薄,肖福海不怕自己會沒命,隻怕自己的家人會因此受到牽連,是他該死所以才出賣了先皇,如今看到當今皇上對他如此信任,肖福海的心裏頗不是滋味,但事到如今,他根本就無法回頭了。
肖福海不是孤兒,也不是被家裏賣進來的,而是因為家窮,所以自願進了皇宮當了太監,他的家人都住在都城裏,享受著他因為背叛先皇而得來的一切。
為了肖家做了這麼多事情,難道他背叛了肖鈺皇上就能饒了他?不,這是不可能的,肖福海收起心中的不忍,衝著夜淩月拱了拱身子。
夜淩月麵具下的唇掛著冰冷如霜的笑,“擺駕,梨園殿。”
夜淩月到梨園殿的時候已經快三更天了,屋內燭光閃爍,守夜的太監安靜的坐在主臥外,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
“啊~~~~”
驚恐的呼叫聲震得他立馬坐了起來,秋蟬與小小沒有動,隻聽嘎吱一聲,秋兒衣衫不整的跑向主臥,敲門時已經扣好了褂子上最後的一個口扣子,“娘娘,娘娘你怎麼了?”
屋內傳來花影魅心有餘悸的聲音,“沒事,就是做惡夢了,你下去吧。”
秋兒應了聲,知道花影魅無事鬆了一口大氣,吩咐守在今個兒守夜的太監警醒著點,隨後拍著胸脯回了房間。
梨園殿,聽到花影魅叫聲下人們各有心思,注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主臥內,夜淩月捏了捏花影魅的鼻子,聲音寵溺的低聲笑道:“聽到你這聲叫,外麵的人可是要徹夜不眠好了。”
花影魅打下夜淩月的手,轉過身麵對著夜淩月,眨了眨眼,翦瞳中閃爍著無辜的光芒:“我隻是做了噩夢啊。”
那意思就是,外麵的人怎麼想,睡不睡的著與她何幹?
夜淩月低下頭,深邃的瞳眸映著花影魅慵懶俏麗的樣子,在月落光華的映照下,身上似是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輝,那無辜戲謔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偷了腥的小狐狸。
夜淩月勾起淡粉色的唇瓣,蜻蜓點水般的在花影魅的額頭烙下印記,漫不經心的隨口說道:“魅兒,想不想與為夫浪跡天涯?”
“好啊!”
“說定了!”夜淩月語落翻身而起,迅速的穿好了衣衫擺駕回了禦書房。
翌日一早,梨園殿發生的事情就被傳的沸沸揚揚了。
“娘娘,那花影魅聽說是病了。”玉璽殿,春菊一邊為肖鈺攏著青絲,一邊嚼著耳根。
肖鈺隻是慵懶的嗯了一聲,春菊捂嘴偷笑,“昨個夜裏梨園殿可是鬧了一通,似是說是那花影魅做了噩夢,不過沒過多久皇上就擺駕去了禦書房,看來.....”
春菊的話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卻是明顯的很,結合著早先傳著的花影魅詢問梨園殿太監宮女的話,很顯然是花影魅看到了皇上麵具下的真實樣貌。
嗬,不過是個聯姻來的公主。哪配看到皇上的真容,這種注重外貌的膚淺女子,活該她被嚇得生了病。
春菊惡狠狠地想著,可她卻沒有想到,她這般對夜淩月忠心耿耿,難道除了恩情與命令外,就不是因為他的外貌而心生愛慕嗎?
當初她還嫉妒花影魅能夠成為夜淩月的正妻,這個時候春菊不由得笑起了自己,你說說她嫉妒什麼!
肖鈺透過銅鏡掃了一眼笑意滿滿的春菊,慢悠悠的張開紅唇,“春菊,你似乎很不待見皇後?”
春菊將肖鈺的青絲綰成髻,隨後才道:“奴婢不敢,奴婢隻是嘴碎。”
“嗯!”肖鈺閉目輕嗯了一聲。
雖然玉璽殿內都是她的心腹,但這幫奴才們要是說的起興在外麵忘了分寸可就不好了。
春菊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降了回去,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