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鬼出籠(1 / 3)

鎮倚山而立,一條窄而幹淨的水泥公路從青山裏蜿蜒出去,從高處看去猶如一條群山中的白蟒。

以前,還沒有這條公路時,通往縣城的唯一6上通道是一條飽經滄桑的青石板路。雨路滑,孩子走上麵整個一摔跤比賽,走下來,衣服褲子要裹一層泥水。

大人一開始自己的孩狗日的不好好走路,最後一看所有孩全他媽的摔成了泥人,便開始罵這條路是狗日的。

抗日戰爭時期,人們擔心日本鬼子沿著這條路進入村莊,日本人沒有來,倒是袍哥經常從這條路進村搶糧。

報警員待在阿姆山的山頂上,看到山丫口的袍哥隊伍便使出吃奶的勁兒敲鑼,山下的人立即抬著糧食躲進地窖避難。

袍哥聽到鑼聲,知道糧食被藏到了地窖裏,直接衝進地窖裏抬走了糧食和漂亮的村姑。聽老人們,那會兒年輕女人都留短頭女扮男裝,袍哥一進來就往臉上抹大糞。

袍哥人家,絕不拉稀擺帶。時候我們拿著木頭做的機槍,用流氓腔調學這句話,霸氣側漏,不可一世。

除了袍哥,還有一群跟袍哥的性質差不多的團夥,他們看不慣打家劫舍的低端組織,每次進村彬彬有禮,挨家挨戶收糧,要保護費。

盡管他們不承認自己是袍哥,但每次進來的掃蕩跟袍哥無二。

老鄉,給點糧吧。

老鄉不給的話,他們一邊把衣服掀開露出腰上的毛瑟**把兒,一邊客氣地,老鄉,不給就不好意思了,俺們這子彈可不長眼兒了。

我爺爺,袍哥還講義氣,雖然搶了我們的糧食和女人,但這鎮子要是遇到災荒,他們運來糧食分,還幫著修水利工程。

另外一夥人就不一樣了,進來隻顧吃喝拉撒,完了一攤屍撲街,啥都不管,最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後來,沒人來搶東西了,這裏的人什麼都不怕,除了山神水鬼。

再後來,山神水鬼也不怕了,那是老祖宗的“四舊”,破爛玩意兒,全部得推倒。

什麼祠堂、龍王廟、土地廟,全他媽的被付之一炬,連鎮北麵那棵被世世代代拜祭的千年古柏也被砍了。

被砍了之後沒完事,還戴著高帽子被批鬥了半個月。樹被戴高帽子批鬥,這絕對是我一生中聽過的最荒誕不經的故事,沒有之一。

人,一當什麼都不害怕,將會變得異常令人害怕。

世紀9年代後,鎮修通了公路,很多人學會了做生意,修起了客棧,遊人多了起來。

原先這裏的居民心無戒備,一代代人從土裏生長出來,又在土中消亡,人人呢吮吸著最純的土地的氣息,踏在堅實的紫色土壤上,無意識地延續著陳舊的土的文化。

老人經常告訴我們,土地是一切事物的答案了。

土地再純潔,終究要長出惡之花。直到三個孩子失蹤,我們再也不相信土地的純潔性了,土地孕育人,控製人心的是人,與土地無關。

從北京剛返回鎮上的第二,疑雲再起。時隔二十年,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詛咒。

第三,我去派出所找周伯,看到他辦公室裏人滿為患、烏煙瘴氣。

人生第一悲,莫過於失後之痛。文武的妻子眼睛紅腫,披頭散,精神瀕臨崩潰的邊緣。

周伯看到我去,立馬迎出來。

他讓我進屋坐,我在外麵聊聊。

我問:“女孩現在什麼情況?”

他眉頭緊皺,:“還是沒有任何線索,這次是公職人員的孩子失蹤,上麵很重視,縣裏派來了兩個協查員。”

“這次您老還相信什麼河神山魈威嗎?”

周伯無奈地搖搖頭:“當初這三個娃兒失蹤時,都有目擊者看到山間有刺眼的白光。宇啊,有的東西我們看不見,就不等於他們不存在。”

周伯指了指阿姆山又:“如果現在山北麵飛過一隻麻雀,我們下邊的人是不曉得的噻,但如果人站在山上,他就看得見那隻麻雀兒,你對不對嘛?這取決於我們站的位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