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對於炎熱的夏季來說,似乎有些火上澆油,但這明媚的日照下,絲毫沒有影響涼湖邊,一對酷似刻畫出的身影,負手站立在湖邊,衣衫隨著微風的吹拂,拂動不定,一旁的桌上放著簡單的兩杯茶盞,許是剛剛烹上,還冒著縷縷青煙,也許是烈日的蒸發下,溫度久久不願散去。
一抹寶藍色身影轉眼,看向身旁的身影,露出嚴永黯有棱有角的側臉,微冷的音聲傳來“怎麼,就是請我來賞湖的?”
一旁黑衣身影,也轉眼看了嚴永黯,又轉身在桌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盞,較為悠閑的品嚐著,一如既往的冷漠,似是宋景然一貫的表情。
嚴永黯對宋景然的態度,似是有些不悅道:“如果隻是賞湖,麻煩你挑好氣候,我可不想在這變成烤乳豬。”說完,走近亭閣坐下,猛的灌起桌上的茶盞,不知是茶水太燙還是喝的過猛,嚴永黯眉頭鎖了一下,不悅的動作,將茶盞放回桌上。
宋景然目視著嚴永黯的表情與動作,心裏暗自偷笑著,表麵還是一副冷漠的說道:“放心,在你變成烤乳豬之前,我會救你的。”
嚴永黯瞟了眼一臉無謂的宋景然,他的冷漠似乎緩解了他一絲絲燥熱,他真是打心底的佩服,在如此炎熱的氣溫下,他竟還能如此淡定。
“哦~?那你打算,如何救我於火海之中。”嚴永黯一臉玩味的看向宋景然,既然他能如此放鬆,他又何必拘謹自己。
宋景然對嚴永黯露出一絲不明的笑意,嚴永黯莫名的打了個寒磣,這笑意怎就那麼滲人呢,宋景然又將視線放在身前的湖麵上,淡然的說道:“別忘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湖泊。”
嚴永黯臉上明顯的暗了幾分,不悅的說道:“你打算把我丟進湖裏?”
宋景然終於露出了內心的偷笑,“我隻說過會救你。”
嚴永黯狠狠的向宋景然拋去一大白眼,宋景然倒也無謂的笑了笑,能在此時此刻,此景此狀下,找回曾經的感覺,調解內心的壓迫,緩解接下來的氣氛,也算是為烈日,遮去一片烏紗;
兩人各自打趣了一番,也帶過了灼熱午後,融洽的興致在兩人沉默了半響後,漸漸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旁晚來臨的壓迫與凝重。
宋景然一直在思索,以什麼樣的方式開口,最為簡單而快捷,也要保證嚴永黯會相助,且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
對於這樣的發小,嚴永黯又怎會猜不出宋景然的心思,隻是,這種氣候好像不太適合思考,他也無心在此打啞謎,於是直接挑明說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宋景然看了眼嚴永黯,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他其實也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嚴永黯不會有耐心陪他在此談天說地,所以,他也在等他開口。
宋景然簡單的跟嚴永黯講訴了,涼王無條件劃分邊土為他國的事情,也隱約透露了白年明的意向,更重要的強調了高晉的舉動,也是想先試探試探嚴永黯的意為;
而嚴永黯聽聞宋景然的講述後,對於涼王的昏庸,又是吃驚又是惱怒更多的是感歎,他的確不具備一位帝王的威望,甚至沒有一顆睿智的頭腦,北涼擁有這樣一位帝王,被人侵略也是遲早的事,那麼高晉此舉,是否能真正坐擁天下,他不敢斷言,但比起現今的涼王,他寧可選擇高晉,但他不願摻進這場生死存亡的戰爭中,僅僅是因為他的私心,比別人為自己多留了一步,可走可退。
“暗坊的人,我已經全部調動在外,眼下緊缺的是,懂得策略與戰術之人,我們希望能得到你的相助,條件你隨時可以提,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滿足你。”宋景然看著嚴永黯,沒有褪去臉上的凝重。
嚴永黯看了眼宋景然,又將視線放在湖麵上,心裏微微的低落,在所有知道他身份的人眼裏,他是一個貪圖錢財名利才肯辦事的人,不想在發小的心裏,他也是如此不堪,雖然他確實是如此!
“對於你們的宏偉誌向,我聲明過不會參與,但關於國家的存亡,我不會坐視不理,僅僅是因為我是這國土的一份子,但是.......”說到此,嚴永黯一臉嚴肅的看著宋景然又道“我隻能出自暗中,且不能向任何人露出我鷹翅的動向,否則,別怪我隨時終止相助。”
“你放心,不管事情的成敗,都不會累及到你鷹翅,更不會泄露你們的行蹤。”宋景然露出一絲淺笑,他知道鷹翅對於嚴永黯,就好比暗坊對他來說是一樣的重要,都是畢生的心血,自然是堪比生命.。
嚴永黯點了點頭,說道:“這樣最好,不過,我還要提醒你們,不要抱有太大的信心,涼王雖昏庸無極,但北涼的兵馬不是你們可預測的,與其在此琢磨不定,何不去套那些有用之人,反正都是拚死一搏,何必在意動向暴露,全當來個示威或是警告,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再不行,借助他人一時的勢力,也不是不可,俗話說的話,留個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