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一副盛氣淩人般的說道:“都平身吧。”
“謝娘娘。”眾人又在叩拜中,有序的起身。
一眼看去,皇後犀利的目光,瞬間便發現後排中,空缺了一個人的位置,於是她冷冷的問道:“今日可有人未到?”
在旁的一位嬤嬤上前,頷首說道:“回皇後娘娘,西院廂房有位宋充衣未到,說是染了風寒,不便覲見。”
皇後腦海裏浮現起宋安樂那張不太出眾的樣貌,原本是因為一時的好感,所以才賜封她為充衣,卻不想她如此拿不上台麵,好歹她也是一國之後,況且又是這種時機下,換了別人,想必就算是倒頭不起,也會撐著前來覲見。
不過宋安樂也算是她賜封的充衣,可高元尚卻封她在廂房居住,所以皇後轉眼看了眼高元尚,足以讓他明了她的問意。
高元尚位於皇後身旁,他當然領會皇後的疑問,當然也是他自己的過失,於是他頷首說道:“母後贖罪,由於此次選妃人數,超出了兒臣預計範圍,而永福宮內的苑院暫時緊缺,所以隻能委屈了宋充衣在廂房暫時居住。”
永福宮好歹也是皇宮位勢占上等的宮殿,宮殿裏大大小小的苑院,少說也有幾十個,而高元尚卻說暫缺,分明是借口。
皇後自己的顏麵不為重要,但為了讓高元尚吸取說謊的教訓,她一邊打量著永福宮的的正殿,一邊淡淡的說道:“本宮看大皇子的正殿還算寬敞,不如就讓那位宋充衣先搬來這裏暫住,待大皇子什麼時候將苑院建修完好,再將宋充衣易居過去,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
高元尚本來因為無視宋安樂,已經算是有失對皇後的尊敬,如今皇後又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他總不能還不知好歹,於是他又頷首說道:“兒臣全聽母後安排。”
皇後總算是滿意一笑,“既然如此,傳本宮懿旨,擇日將那位宋充衣易居永福宮偏殿居住,並派禦醫為其看診,不得有任何差錯。”
皇後動用的是她獨享的懿旨,這讓眾人都震驚在眼裏,嫉妒羨慕在心裏,本來都嘲笑宋安樂置身的地方,卻不想世事難測。
宋安樂得知皇後的安排時,第一反應就是斂眉,她本來隻是想避開和皇後見麵,沒想到卻因此被送到高元尚眼皮子底下;
不過她深思了一下,和高元尚同住一座宮殿,也有好處,起碼不用再暗中觀察他的舉動,但壞處也就是在此,想必她以後的行蹤,也要處處小心。
即便是一座偏殿,還是遠遠勝過其他地方,冬天的時候,宋安樂感受過這裏如春般的暖意,到了春暖花開的春季,這裏有彌漫著淡淡的花香,不知道在炎夏和涼秋中,這裏又是怎樣的景狀。
宋安樂透過敞開的窗戶,對著院內如畫般的春景,怔怔的出神,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想的太過遙遠。
高元尚早朝回來後,便得知宋安樂已經如時的易居了過來,他便前來一看,正好從開啟的窗戶前,看到宋安樂出神的一麵。
他沒有停留,而是直接走了進來,梅心和盞菊一邊在收拾東西,見高元尚走了進來,她們都下意識的看了眼宋安樂,但她似乎並沒有察覺,於是她們都頷首說道:“參見大皇子。”
行了簡單的禮節,也算是提醒了宋安樂,而高元尚卻沒有理會她們,直接朝殿內走進,他甚至還打量了一下殿內的裝飾擺設。
宋安樂也已然得知高元尚的到來,她終於徹底的收起多餘的情緒,並走至高元尚麵前,淺淺的福身說道:“參見大皇子。”
在宮裏,隻要是有名位的人,對高於自己輩位的人,不帶自稱行禮問候,都是最佳不禮貌的行為,嚴重者可被當做是無視對方,或不滿自己的名位,無論是哪一種,都可被論為大罪處置。
不過高元尚並不在意她的失禮,他們之間隻注重簡潔,或者是早點劃清界限,才是他最終的目標,所以他冷冰冰的說道:“你的手段還算高明,居然想到用這種方式來獲取母後的同情,你果然是個附有心機的女人。”
高元尚本來還好奇,宋安樂怎麼無故抱病,且不惜放棄覲見皇後的機會,沒想到她的用意,是想借抱病為由,從中透露她對自己住處的不滿,然後獲得皇後同情,畢竟她也是皇後賜封的人,皇後總不能將自己看中的人,不顧在一間廂房居住,就算不是為宋安樂,起碼也該讓自己麵子掛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