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晉的用意,無非是提醒高元尚兄弟三人,也算是情勢轉變之間的警告,或者說是他個人的期望。
這時高元尚和高元毅也都起身,兄弟三人齊齊頷首說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高晉抬手輕輕在半空中擺了兩下,又略顯沉重的說道:“都入座吧,今日乃是喜宴,大家方可盡情盡興,不必拘於大禮。”
眾人都在座頷首說道:“臣等,謝吾皇厚愛。”
但那名修大人卻沒有入座,他用餘光瞟了眼宋安樂,想必人人都發現,宋安樂淡淡的鵝黃色,有失衝撞高晉的明黃色,而且黃色本就不受人喜愛,也不算是喜色中的一種,所以有人借此說事,也是故意爭對她。
這時修大人又說道:“皇上,請恕老臣喝了幾杯酒,鬥膽想說有人著裝有失衝撞之罪。”
高晉早在進入殿內的第一眼,就是落在宋安樂身上,因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隻是用餘光不時的觀察她,淡然而已注意到她的穿著,但是她衣物的顏色,並不礙於他的明黃色,最多也隻是素淨了一點。
但是高晉卻還是一副好奇的說道:“哦?修愛卿有話不妨直說。”
修大人又說道:“老臣認為,臨王妃編排喜色歌舞不易,但有人卻以素淨色示眾,且偏偏挑了淺淡的黃色,老臣很想聽聽皇妃的用意。”
宋安樂就知道,苗頭又是朝著她來,不過不等她起身回話,高晉卻先說道:“修大人素來注重禮數,但皇妃的服飾色澤,隻是微微的偏蛋黃了一些,遠遠不及朕的明黃色,不打緊。”
高晉已經發話無礙,修大人自然也不好再糾結,於是他又說道:“就算色澤不顯衝撞,但素淨的顏色,多少有失喜氣,難道皇妃對皇上的壽宴有偏見?”
高晉也不好過分袒護宋安樂,況且麵臨這樣的難處,他很想知道宋安樂的應變能力,所以他也將目光正式的投向她。
宋安樂倒是不緊不慢,不過她下意識的看了眼高元尚,倒也不能怪高元尚沒有體提醒,因為她自己之前也有擔心過,會不會太素淨而不大合適,但她也沒想到,會有人爭對她的衣著。
宋安樂無意間掃視到梅心在門口候著,她故意將錦帕示意在嘴角,她也立馬會意,梅心為她特地配了一塊紅色的錦帕。
於是她靈機一動,此時眾人的目光,肯定都是落在她身上,於是她拿出錦帕,在嘴角上輕輕的擦拭一下,又將錦帕塞在左胸下方,然後起身淡和的說道:“大人誤會了,皇上大壽,妾身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附有偏見,至於妾身的衣著,本是無意之舉,但到大人口中,卻變得富有另一番寓意,妾身實在是惶恐;”
宋安樂淺淺的向高晉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即她又溫和的說道:“不過妾身認為,素淨乃是待人一種尊重,特別是對自己的長輩,不然哀喪之事,也不至於選用白色。”
“放肆;”修大人突然一聲怒嚇道:“你這是在詛咒皇上。”
“妾身不敢;”宋安樂也略顯緊張的說道:“妾身隻是覺得,衣著的色澤,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心意,如若打扮的光鮮亮麗,即可掩飾一顆心靈,那麼大人為何身著暗色?難道大人也有偏見?”
“你…”修養大差點惱羞成怒,但是他又顧忌到場麵不合,於是他又壓製著羞惱,又洋洋得意的說道:“老臣身著的是朝服,那是對北朝的尊重,不及皇妃您的用心。”
宋安樂淺淺的抿了一下嘴角,修大人明顯是有意爭對她,原本她給修大人留個台階下,可他偏偏要往上爬,那她也沒必要再顧忌大體。
於是她又笑顏卻冷語的說道:“那妾身鬥膽試問,皇後娘娘金貴之軀,也乃身著暗色,難道娘娘也是別有用心,或者其他小主宮人的衣著,是否都需一一進行查問?”
修大人下意識的瞟了眼皇後,見她一臉的冷意,他不敢確定是因為宋安樂用她做比較的衝撞,還是對他逼問的不滿,但是重大場合,他豈敢拿皇後說詞。
宋安樂見修大人無言以對,於是她又謙和的對高晉說道:“皇上,妾身覺得,一顆充滿真誠的心,並不是表麵一切可以代替的東西,刻意的表現,固然使人眼前一亮,但真實的情懷,才是默默付出的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