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傑看著在廚房忙忙碌碌的男人的背影陷入沉思。這幾天他又開始做噩夢，大都是關於李明磊的，小時候的遭遇跟之前地下室的種種重疊起來，像一段被剪輯過的電影片段，那張瘦削的臉永遠不變，眼神猥瑣惡狠狠地盯著，司傑永遠嚇得躲在黑暗的角落中，甚怕被找到。
之前林若峰也喜歡黑暗的屋子啊，自己怎麼就沒能發現呢？
司傑想想其實自己跟林若峰的相似點有很多，隻是這些習慣他自己也是現在才慢慢發現的。
眼前的男人比起以前更多了一份居家的味道。
雖然還是抽煙雖然還是永遠拉著窗簾，但是對自己的態度卻不像之前那樣模糊了。
“林若峰，我們離開這兒好嗎？”
司傑突然問道，他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什麼確認。
果然，忙碌的男人回過頭來，一臉茫然，似乎沒有聽清楚司傑的話。
司傑走近，從身後摟住男人細瘦的腰，把頭靠在他厚實溫暖的肩膀上，囔囔自語道：“我們能離開這兒嗎？”
這次阿木總算聽清了。
他轉過頭，看著神情有些疲倦的司傑說道：“怎麼突然想離開這兒？”
“我想跟你一起倆開這兒，我們重新一起生活。”
“現在的生活不好？”
司傑有些接不下去了。
他抱了一會兒，轉身回到了沙發上。
晚上，阿木抱住了司傑。
“你之前說的離開這兒，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司傑沉默了一會兒，他不是在猶豫，隻是很意外林若峰會這麼問自己。
“我有病，我見你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從醫院裏逃出來，本來我也想去找你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遇見你。”
“你有病？”
“嗯，精神方麵的。我的主治醫生會找我，我想離開這兒。”
阿木看著司傑在黑暗中清澈的眼睛，覺得司傑看起來不像是有病的人，雖然有時候經常會在夜裏驚醒，有時候在床上做那些事兒的時候甚至很開放。但他自己從來沒有認為司傑有精神病的。
他握住司傑有些涼涼的手，指尖在他的手掌上摩挲。
“你為什麼要逃走呢？”
司傑攤開手掌任由阿木摩挲，兩人身子緊靠著，陣陣暖意傳來。
“因為他們監視我。”
司傑的聲音頓時低沉下來：“而且我經常被他們催眠，內心的那些可怕的記憶都是被他們喚醒的。”
阿木感受到司傑的身子有一會兒的僵硬，他順勢摟住了司傑的肩膀。
司傑感受到了身邊男人的安慰，聲音也緩下來：“而且那位醫生有個偵探男友，很聰明，他一定會很快就找到我的。”
“先睡吧，我再考慮一下。”阿木摟著司傑的肩膀沒有鬆手，輕輕俯拍著他的背，在司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晚安吻。
等到司傑睡著，發出輕微的有節奏的呼吸聲的時候，阿木仍然爭著眼睛，沒有睡著。
他是在認真考慮司傑說離開的這件事。
早上的時候，司傑是被一陣荷包蛋的香味吸引住的，起床來到客廳後，就看見桌子上放著兩個熱氣騰騰煎得金黃荷包蛋。
“起來了？那正好吃先吃煎蛋吧。”
司傑坐下來給兩人到了牛奶。
阿木過了一會兒從廚房擼出來，司傑聞到了一陣人氣騰騰的油炸過的香味。
笑著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說完還深深吸了一口氣。
阿木溫柔的笑笑。
司傑正埋頭吃荷包蛋的時候，突然聽到對麵男人的聲音：“司傑，我願意跟你離開這兒。”
好像是隨口一說，就像兩人在早餐之間會聊的今天蛋煎得怎麼樣這種漫不經心的話題。
司傑起初沒在意，隻是一愣，看著對麵仍然低頭的男人。等了一會兒，看到男人喝了一口牛奶，眯著眼睛笑著說：“沒有聽錯，我今天就可以跟你離開這兒。反正這兒也不是我真正的就家。我到哪兒都可以。”
司傑一陣激動，摟過對麵仍然說著話的男人就吻住了。嘴唇相貼，舌尖相抵。
彼此的味道相互交替。
司傑覺得能再次遇見這個男人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