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坐起身來,將自己的雙腿抱住,在已經暗淡了許多的月光下,那一雙美麗的藍眸沒有白天裏明亮與清晰,充斥著空洞,迷茫和無助,僵硬著的身體,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美麗精致卻毫無生氣的洋娃娃一般,隻有那不斷湧出打濕臉頰的淚水現實這她的真實。
她已經很努力了,讓小豐和小魔不擔心,讓已逝的親人能夠安心,隻是,每個夜晚,最後都會在那搖晃的飛機,四張笑著的臉之中醒了過來,她克製不住自己,然後再想睡著已經成了奢望,她努力的讓自己從這場噩夢中走出來,理智也告訴她應該要開心地活下去,可是,兩個月的暑假她沒有什麼印象,除了那場淅淅瀝瀝的雨,冷冰冰的墓地,完全不認識的沉痛麵孔,唯有那緊挨著冷硬的墓碑上貼著的照片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啪,”四周的黑暗瞬間被驅走,想去衛生間的嚴素看著對麵藍色蚊帳裏的人,嚇了一條,隨後便是微微的心疼。
“田心,田心,”一向大咧咧的嚴素難得溫柔地上前,伸手很輕柔地放在田心的肩上,隻是,田心卻沒有絲毫的覺察,甚至現在的光明對於她來說與剛剛的黑暗沒有兩樣,她隻能感覺到冰冷。
“寶貝心兒,接電話啦,”帶著笑意磁性的男聲響起,接著又是低沉卻不是溫柔的另一個聲音,“心兒,接電話。”才重複一次,田心眼裏的空洞被慢慢填滿,有了生氣,緊緊地抓著小巧的手機,慌忙打開。
“喂,”帶著哭意,脆弱的聲音讓在田宅裏的上官豐和閻魔都心疼不已。
“心心,”上官豐急切地開口,他們太知道每天晚上心心是怎麼過的,“不要害怕,我和閻魔那個臭家夥都在,一直都在的。”
“沒有人,就我一個。”田心在聽到上官豐的聲音時,哭意更加濃烈,開口說道,“你們在哪裏?在哪裏?”她真的很害怕,若是小豐和小魔也那樣就消失了,她承受不住。
嚴素愣住了,這個無助得像小孩子的田心,難道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見自己嗎?最關鍵是,自己看到她哭,心裏也會跟著難受,她從來不是聖母好不好?
“心心,”上官豐聽到這裏哪裏還受得了,一邊的閻魔已經起身去取車,他也跟著往外走,“我和小魔一會就會到,你跟我說話,很快的,真的。”
“恩,”田心點頭,聽著耳邊上官豐熟悉的聲音,安心不少,保持著那個姿勢和上官豐一直說著。
嚴素自然是不能夠睡的,一臉正經地坐在自己的床邊,看著田心,她完全不能夠將晚上脆弱到一碰就會碎的田心,與今天白天所遇到的淡然,美麗,溫和,沉靜的人兒相聯係。
“心心,我們就在門外,你開門好嗎?”田心聽到這話,扔掉手機,光著腳就跑到門口,一開門,果然看著上官豐和閻魔兩張熟悉的臉,一頭就紮了進去。
上官豐有點鬱悶,因為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搶不過閻魔,站在一旁,微微寒酸,“心心,我們這就回家好不好?”
“恩,”此時的田心哪裏還有什麼理智,埋在閻魔的懷裏,不停地點頭,表示著自己的意見,閻魔則動作數量地安撫著情緒極度不安的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