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離開不過半個時辰,安靜的牢房中,頓時又傳來腳步聲,落天域抬頭疑惑的看去。
道路的拐歪處,先是走出一個士兵,士兵站立在某個牢房前,筆直的看著前方,未發一語。
落天域正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猛然看見緊接著走出的修長的身影,是夜軒皓!
“太子……”他上前兩步,便要行禮。
“左相大人不必多禮。”隔著牢房粗大的欄杆,夜軒皓抬手虛扶了一把。
落天域頓了半秒,隱去眼裏的疑惑,趕緊道謝,站直身子。
“待在這樣的地方,真是委屈左相大人了。”夜軒皓深深的歎了口氣,似乎是惋惜,又似乎是同情。
落天域暗暗愣了一秒,立即回道:“殿下嚴重了,微臣現下有嫌疑在身,待事情真相後,自然便出去了。”
“哦?”夜軒皓挑起了眉頭,忽然反問,“本殿下似乎記得,父皇向來很隨太後。”
伴隨著他漫不經心的話音落下,落天域的臉色漸漸變得沉重。
太子在暗暗的警告他,這一次,恐怕他會像皇上處理事情一般將他置之不管,更是在暗暗提醒,他在某種程度上,被皇上放棄了。
若是皇上不管他,再加上證據確鑿,他深處天牢,無法反擊,形勢可就大大不妙。
落天域想到這一層,臉色有些難看,不由得望向夜軒皓那一臉深沉的眼眸,同樣藏著算計與深意的眼中流轉著微光。
“左相大人在朝廷中摸滾打爬這麼多年,不會不知道父皇是個怎樣的人。”夜軒皓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朝中眾人皆知,皇上一直是個“乖乖仔”,很聽太後的話,母子兩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好的勝過血親……
落天域垂在身側的手暗暗握緊幾分,太子殿下忽然說這話,到底是何目的?
他眸中深邃,若是來看笑話的,又何必親自走這麼一遭?
夜軒皓漫不經心的打量落天域,嘴角輕微的弧度帶著邪肆,又是難以捉摸的深沉,精明的如同一隻老狐狸。
“左相大人跟隨父皇多年,其父更是在開國時期立下赫赫功勳,左相大人更是功不可沒,應當是名揚宗族的大家,若是在這裏出了差錯……”
深邃的語氣透著絲絲惋惜,不禁勾起了落天域對以往的記憶。
二十年的時間眨眼即過,他接手了落家,打拚到今天的位置,帶著名揚落家祖宗的目標,更是帶著更大的報複,豈可栽倒在這小小的計謀上?
他暗暗握緊雙手,目光猛然堅定的閉上,再睜開的時候,已經隱去了一些什麼。
“相信殿下定然不是無故前來。”
夜軒皓眉毛一挑,淡笑道:“左相大人莫不以為本殿下圖你什麼?平日在朝廷中,你我便是互不幹擾的兩方,現下,自是保持以前的關係。”
以前的關係,便是暗暗表明,雙方互不幹擾。
落天域微愣。
太子豈會白白跑一趟?莫名是他猜測錯了?太子沒有目的,就是來看他的笑話?
他不相信夜軒皓的目的會如此單純,銳利的掃視夜軒皓幾眼,卻見其眼中沒有絲毫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