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州乃是個偏遠貧困的地方,更是與皇城相距千裏之遙,雖說是個縣官,說的難聽點,就是發配。
曾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一朝變成了縣官,遠離皇城。
聖旨一下,無數關心此事的官僚第一時間關注到此事,紛紛認為落天域這下子一定是玩完了,毫無翻身之地,盡數棄落天域而去,另尋攀附的大樹。
禦書房。
啪的一聲重重的拍在桌上,夜寒天那雙黑色的眼睛裏折射出陰鷙的光芒,幽幽的閃爍著,頗為駭人。
太監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小心的抬頭看了夜寒天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嘴唇微微蠕動,猶疑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個老巫婆!以為弄垮了落天域,朕就無人了麼!”夜寒天捏著桌角的五指猛然收緊,吱呀的尖銳聲響起,深深的響徹在人的心坎上,刺耳而又陰森。
太監身子一抖,手中拂塵夾緊了一些,有些忐忑的開口:“皇上,太後不給您盤查的時間,就急著要您下旨降罪,明顯是在逼迫於您哪!若是長期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她何時不是壓迫於朕?”夜寒天冷冷的咬著牙齒,陰測測的字句從牙齒中迸射而出。
從他坐上這皇位以來,太後便一直在旁指指點點,憑借著先皇的寵愛與自身的權勢地位,用一個長輩的身份來“指點”他。
外人皆以為他與太後母子情深,相處和睦,又豈止這背後的真情?
太監的嘴巴張了張:“說不定左相大人真盜走了極樂草,證據確鑿,太後也是氣憤。”
夜寒天手指一頓,他一直是不相信落天域會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轉念一想,落天域為人貪婪,極其有野心,若是他貪圖極樂草之珍貴稀有,若是想要,又何嚐不敢下這個手?畢竟二十年前,他……
“皇上,依奴才之見,左相大人被發配走也並非不是件好事,當年,您扶持左相大人,他從一個小小的官員僅僅用了十幾年,便坐上了左相之位,由此可見此人頗有手段,有些人啊,有野心有手段有心機便得意忘本,皇上何不挑些好控製的人去坐那個位置呢?”
夜寒天的眸光幽深了幾分,聽著太監的話,他憤怒的心情漸漸平靜,轉念一想,太監的話未嚐沒有道理?
他眼眸微眯,凝聚起算計的陰鷙:“落天域這些年來,應當是積累了不少黨羽,你派人速去收服這些人為己用!”
就讓落天域二十年來的心血全部落入他的手中,讓他多年的努力為他做嫁衣罷!
太監當即俯首:“是!”
夜寒天想通此事,心情當即好上不少,拿起桌上的龍井,淺抿了一口,長長的歎了口氣。
落天域啊落天域,你的犧牲對朕有莫大的利益,那就委屈你了!
腦中突然滑過什麼,夜寒天趕緊叫住朝外走去的太監,忽然問道:“二皇子近來如何?”
太監先是愣了一下,緊隨之,左右掃視了一眼,聲音特意壓低了幾分:“回皇上,二皇子與往日一樣,沒有絲毫進展。”
夜寒天聽罷,眼中明顯有一抹輕鬆閃過,他冷嗤了一聲,眸光冷然:“下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