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留下一番話,揚長而去。
東陵語跌坐在地上,摸著自己疼的麻木的臉頰,怔怔的望著地麵,眼中緩緩的湧出深深的憤怒,生平第一次,被人扇巴掌,還是一個男子。
她緊緊的握緊了雙手,死死的咬著牙齒:落初年!
這邊。
落初年去了廚房,下人剛好把藥煎好,她端了藥便回房間。
推門而出時,便看見楚禦霖坐在床邊,正在與落離細細說著什麼。
聞聲,楚禦霖回過身來:“初年。”
落初年的臉色就此一沉,徑直走了過去,坐在床沿的同時,不動聲色的將楚禦霖擠到了一邊。
“離兒,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她摸摸落離的臉頰,探探他的額頭,再掖掖被角。
落離搖搖頭,乖巧的說道:“娘親,離兒是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點小事並不算事。”
說完,他仰著小臉看向站在落初年身後的楚禦霖,稚嫩的笑問:“爹爹,離兒說的對不對?”
落初年身子一怔,眼中瞬間閃過一抹微光。
離兒如此說,那這番話定然就是楚禦霖教離兒說的了。
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他不去報仇也就罷了,還教孩子要大方的原諒別人,這難道是她的義務?真是搞笑。
“初年,你聽我說。”楚禦霖何其敏銳的察覺了其中的不對勁,他下意識的去抓落初年的手臂。
“你先出去吧,我想和離兒單獨待一會兒。”落初年去拿藥碗,也是不動聲色的躲開了楚禦霖的手,一股疏離之感散發而出。
當著孩子的麵,落初年不好多說什麼。
楚禦霖趕緊解釋:“傷害過離兒的人,我定然不會放過,但是……”
“那你來喂藥吧!”
啪!
落初年將碗往桌上一摔,猛然揚起的語調瞬間凍結了空氣。
先是偏袒東陵語不說,又是來慫恿落離不要計較,楚禦霖難道不知道落離差一點就死了,他竟然還不計較!
楚禦霖啟了啟薄唇,解釋的話湧上了喉嚨,又被他咽了下去。
她此時處於憤怒狀態,以至於他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既然如此,那就讓她靜一靜,他晚些再來。
他看著冷著臉的落初年,無奈的說道:“我在側廳等你,有些話想和你說。”
語罷,他多看了落離幾眼,折身離去。
遠走的腳步聲隨著門關上的那一刻而飄遠的時候,落初年用力的閉上了眼睛,強行壓下了內心的不滿,有什麼要說的話,比得上孩子的重要。
落離抓著被子的小手緊了緊,他睜著一雙晶亮的眼眸望著自家娘親,小聲問道:“娘親,你和爹爹……吵架了嗎?”
在他的印象中,還從未見過娘親和爹爹如此,聽爹爹方才未說完的話,吵架的理由似乎還是因為自己。
“沒有。”落初年垂下眼眸,重新拿起藥碗,舀了一勺,湊近唇邊輕輕吹了吹。
“娘親騙人。”落離眨著眼睛,小聲的說道,“離兒不想看見娘親和爹爹吵架,更不想娘親和爹爹因為離兒而吵架。”
他好不容易擁有了娘親和爹爹,他飽嚐了失去的感覺,這種感覺他再也不想嚐試。
落初年握住勺子的手緊了緊,“你在湖中泡了太久,喝些藥驅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