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清寧與彌知緩緩走來。
“堂妹!”彌知一望見落初年,十分歡喜的跑進了涼亭中,很自然的撩著衣袍便坐下,“你在看什麼呀?這麼多書!”
說著,她直接抓起一本。
落初年臉色微沉,賬簿這種東西,相對於來說是應該保密的。
“原來這是賬簿呢。”彌知好奇的睜大了眼睛,她笑道,“堂妹,你一個人看這麼多哪裏看得完?我娘曾經教過我記賬,正好我可以幫你!”
她十分樂於助人的拍著胸脯,笑眯眯的彎著眼睛,那幅笑的陽光的模樣極易感染他人。
落初年的臉色再次一沉。
她是不知道賬簿這東西不能隨意給別人看,還是故意不知道呢?
這些東西涉及彌家所有的產業,包括收入、支出、盈利等等。
彌知這兩人雖然是彌家的人,但她們好歹也是騰空冒出來的,落初年並不想將自己的心血隨便讓人窺覷。
“對呀。”清寧笑著走了過來,掃視了那一堆高高的賬本,眼中飛快的閃過什麼,嘴角卻掛著平易近人的微笑:
“你堂姐雖然不如你聰穎,但是對計算這方麵倒也不差,你一個人撐起彌家已然不易,就讓知兒來幫幫你,減輕一下你的負擔。”
她十分體貼,舍不得落初年累著,十分自然的將彌知塞了過來。
落初年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母女,不得感歎這對母女到底是裝的好,還是真正的為她著想?
她若是拒絕了這彌知,豈不是拒絕了清寧的一番關切與好意。
有一句話叫做禮尚往來,既然她們這麼關心她,落初年自然不會虧待了這兩人。
思至此,落初年揚唇一笑,將手中賬簿反扣在桌上:
“二叔母,昨日您還生著重病呢,我今日已經請了知名大夫來為您診治,此時算算時間,大夫應該快到了,您還是快快回房間,不要耽擱您的病情。”
她不經意的咬重了‘重病’這兩個字。
清寧臉上的笑容一僵,她是生病了沒錯,可昨天已經吃了藥,還不至於是‘重病’……
“對了。”落初年轉而看向彌知,笑道,“堂姐你從小跟隨二叔母長大,很多規矩應該都不懂,我特意請了嬤嬤來教你琴棋書畫,從今以後你就是彌家的小姐了,基本的東西都得學會,不可丟了彌府的臉麵。”
她說著這番話,將自己描繪成了一個十分‘善解人意’的堂妹。
然而彌知聽了,不禁氣憤。
雖然她從小跟隨在娘身邊,可娘把該教她的東西都教了,她還不至於是什麼鄉村野婦,怎麼在落初年的眼裏,她就這樣的不堪呢?
同樣都是彌家的孩子,為什麼她和落初年的差別就那麼大呢!
她感受到了來自落初年對她的深深的不屑、以及看不起。
她暗暗握起了雙手,臉上卻揚起笑容:“謝謝堂妹一番好心,我會好好學的!”
“嗯,那就好。”落初年滿意的眯起眼睛,眼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去吧。”
她突然瞄見彌知手中的賬簿,小手一揚,將彌知手中的賬簿拿了過來,笑意吟吟:
“堂姐你跟二叔母在外麵顛肺流離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彌家,還是好好享福罷,這些粗活讓我來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