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離收了手。
罷了!
他踱步回到桌案後,抓起折子,不經意的垂眸一看。
桌麵上,一疊潔白的宣紙上,竟然摁的有幾個小巧的梅花印記。
這是……
上次,白鳶貪玩的跳上桌、踩進硯台之中,留下的腳印……
真是貪玩……
他輕笑著搖搖頭。
不過是一隻幼狐、四五歲的小孩子罷了,正是貪玩的年紀,玩樂便是她的天性,他又怎麼能阻止?
他繼續批著折子。
廂房內,燭影晃動,靜謐無聲。
夜裏,一片寧靜,寧靜的有些不習慣……
落離合上一本折子,下意識的望向角落處……白鳶不在。
因為她不在,今日格外的安靜,安靜的讓他不習慣。
以前,她都是恨不得黏在他的身邊、鑽進他的懷中,一刻不離的跟著他。
今日,竟然這般反常。
這是……有了將軍忘了他?
方才,就不應該去尋什麼將軍。
等等……
他這是……
他與一隻蛐蛐計較什麼?
瘋了嗎?
落離好笑的搖搖頭,收回了幾分思緒,繼而拿起一本折子,繼續翻看著。
夜色微深、夜色微涼。
落離終於處理完所有的折子,洗漱過後,褪去外套,躺在床上。
他揚手,拍出一道氣息,熄滅了燭火。
他閉上眼睛,手掌下意識的伸向枕邊。
枕邊,空蕩蕩的一片……
以前,白鳶總是變成一隻狐狸,窩在這裏睡覺的。
該死的!
落離坐起身來,真是瘋了!
白鳶不在,他竟然是這般的不習慣!
於他來說,白鳶的存在仿佛成為了一種習慣,她不在他便不能習慣。
落離揉著額頭,歎了一聲。
他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輾轉反側,不習慣的徹夜難眠。
他一整夜睡不著,但是,另一邊……
廂房內。
一隻小白狐搖曳著赤紅的尾巴,蹬著有力的兩條小腿,上躥下跳。
她的身邊,一隻黑色的蛐蛐正蹦躂著向外躥去。
它還沒跳出兩步,小白狐蹦躂過去,一爪子便將蛐蛐給揮了回去。
碰!
蛐蛐撞上牆,把自己撞得頭暈眼花。
它晃了晃身子,這才繼續往外跳。
剛跳到門口處,小白狐揚起爪子,一爪子又給拍了進去。
“吱吱!”
蛐蛐如果會說話的話,一定會怒罵一頓。
它忍住了吐血的衝動,繼續往外跳。
無論蛐蛐跳幾次,小白狐照樣將它給拍回去。
它跳十次,她便拍十次。
蛐蛐吐血:蒼天啊,它隻是想出去啊,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祖宗!
它要出去!
它要自由!
它不能向惡勢力低頭!
跳!
繼續跳!
它堅持不懈,她繼續拍之。
在小白狐的眼中,這隻蛐蛐正在和她玩呢!
白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玩伴,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就這樣,白鳶樂此不疲的和蛐蛐玩了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後……
蛐蛐再一次被一爪子拍飛。
碰的一聲,撞在牆上。
蛐蛐倒地不起。
白鳶一驚,連忙跳了過去,用爪子一戳。
硬……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