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
靈堂設立,數人悲哭,下人們低著頭、默不作聲,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氣氛很沉默、很壓抑,也很詭異……
門外,一抹單薄的身影忽然出現,緩緩走進。
見到的下人下意識的向著兩側站開,福身、行禮:
“四小姐……”
“四小姐……”
下人們站開,自中央讓開一條道路來。
曲紫月直視前方,目光筆直的望著那口漆黑的棺材。
深沉的雙眼之中布滿了平靜之色,平靜的深處,也深深的醞釀著什麼……
她很平靜。
此時,她步伐穩然的大步走進。
所有的下人望著她,無數雙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下人們心思各異、暗中揣度。
四小姐怎麼這般淡定?
四小姐怎麼沒有哭哭啼啼、這未免有些太不正常了?
四小姐怎麼會出現了後山上,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無數道疑問籠罩著眾人。
他們想問、卻又不敢問。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曲紫月踱步行至靈堂之中。
屈膝、重重跪下。
俯身、重重磕頭。
曲紫月伏在地上,久久未起身。
她閉緊了雙眼,雙手緊緊的拽緊……
“四小姐……”
下人走了過來,恭敬的遞出一件白色的衣袍。
曲紫月掃其一眼,抓過孝服,穿上。
下人又恭敬的遞來一支香。
曲紫月接過,上了香。
上過香之後,她便跪在地上。
燭光跳躍、光影晃動。
一陣微風吹拂而來,吹散了香火的氣味,卻吹不散沉重、訝異的氣息。
曲紫月靜靜的跪著,目光筆直的望著前方。
供桌之上,擺放著一個靈位。
上方、深深的雕刻著兩個名字……
原來,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便是她看父母的最後一麵。
那時,怎不多看幾眼……
那時,就該阻止父母去墨家……
可是,沒有如果。
她垂眸,拿起一遝紙錢,丟入了火盆之中。
紙錢燒成了灰燼、被風吹散……
她的心思便如這飄風的灰燼一般、飄飛著……
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昨日的畫麵……
轟然倒塌的山洞……
滿地的屍體、鮮血……
曲叔的話、曲易天的麵孔……
“見過二老爺。”
恭敬聲自身後響起。
很輕,卻清晰的傳入曲紫月的耳中。
一襲素裝的曲易天隻手背負於身後,大步走入。
他看著那靈堂,滿目悲痛。
他拿過香,上了一支。
“大哥、大嫂,你們死的好冤呐!”
他抹著泛紅的眼角,深吸了一口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一定會查清楚,讓大哥大嫂泉下有知!”
他長歎一聲,踱步行至曲紫月身側。
歎氣,道:
“紫月,節哀順變……”
事情已經發生了,便回不去了。
此時,所剩下的、唯有安慰。
曲紫月抬起頭來,望向他,目光平靜至極。
節哀?
她極其平靜、仿若無事人一般,哪裏看得出來她哀傷了?
曲紫月看著他,語氣平靜:
“別在我父母的靈位前擋著。”
曲易天:
“……”
他神色略微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