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磕頭：
“四小姐，我有罪……我有罪呐！”
他深深的伏在地上，聲線已然帶上了顫抖。
他是個罪人。
他做了此生最錯的一件事。
曲紫月俯視著他、嘴角帶笑、眼中的目光卻是冷然至極。
有罪？
倘若認錯有用、那還要神殿做什麼？
道歉能夠挽回這一切？
可笑！
曲紫月冷聲：
“多年以來，曲家捫心自問、待你不薄。”
“我知道……”
曲全跪直了身子，抬頭望向曲紫月。
這一抬頭、近距離的一看，能夠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憔悴之色。
他眼圈發黑、眼底沉著一層疲憊、憔悴，臉色更是蒼白、周身的氣息頹廢、沉悶……
換做往日、他絕非這般。
正是因為曲家接二連三的出事、因為後悔、因為越來越深的自責，他漸漸變成了這番模樣。
曲全望著曲紫月、老淚縱橫：
“我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出這等錯事……”
他抬手、拭淚：
“當初、我那七十多歲的老娘被綁，墨小姐以我娘的性命、威脅於我……”
曲紫月猛然注意到一件事。
墨小姐……
她柳眉擰起三分、揚聲反問：
“墨小姐？”
曲全頷首：
“正是墨小姐、墨語……”
他垂眸、悔恨至極：
“當初、她要我將大少爺的畫像交給你、並讓我放出、放出……你殺害十大家族之人的消息……”
曲紫月微怔。
這一切……
都是墨語所為！
這怎麼可能……
在那之前、她從未與墨語見過……
怎麼會是她……
“當初，墨語說、她這樣做不過是小小的教訓教訓你而已，不會造成絲毫的影響，我以為散播出去的消息不過是流言，沒想到竟然是……”
竟然是真的呢。
正是因為他散播的消息、引來十大家族的人尋小姐複仇。
正因如此、老爺夫人枉死……
他有罪。
他是罪人！
曲全筆直的跪著，老淚縱橫、悔恨至極。
早知如此、後悔當初呐！
他當真是腸子都悔青了！
曲紫月打量著他，忽然問道：
“你確定、指使你的人就是墨語？”
確定不是另有其人？
曲全怔了怔、點著頭：
“四小姐，我說的都是實話，不敢有半句謊言！”
他不明白、小姐為何會突然這樣問。
難道……
此事另有蹊蹺嗎？
他不敢過多揣測，連忙揚起手來、語氣堅硬道：
“四小姐，我發誓，倘若有半句……”
“夠了。”
曲紫月揚聲一喝：
“你離開吧。”
離開……
曲全眸光顫動：
“四小姐，您讓我去哪兒……”
“離開曲家。”
“四小姐……”
曲紫月背過身去、聲線冷然：
“離開曲家、越遠越好、這一生、不得再踏入曲家一步！”
語罷、她踱步、大步離開。
曲全望著她的背影、眼中頓時氤氳著淚水。
離開……
或許最好。
可是、他於心有愧呐。
帶著這滿滿的愧疚，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過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