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碧荷誰呀?李總管的侄女,段棋的未婚妻是也。
李碧荷,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龐,雪白細膩似乎吹彈得破的肌膚,穿著雪白的衣衫,桃紅色的羅裙,搖曳生姿,姍姍而來。走過去,更發現她長發及膝,在冬日暖陽下波動著絲緞一般的光澤,襯著她苗條嫵媚的體態,光是這背影就足夠奪人心魄了。
怪不得那日壽宴變喜宴,所有人不灌壽星灌段棋,娶了這麼個傾國傾城的天仙豈非人生極樂之事?
真是無聊啊,清然慢吞吞的退出那群聞風而來欣賞美女兼準穀主夫人的侍衛們。沒人注意她。那是當然了,美女當前,誰眼裏還看得見不起眼的她?
她走出大門,去哪呢?
她漫無目的地信步走著,穿過小樹林,繞過一片稻田,再跨過小溪。她發現到了桃花穀外緣的草坡,再過去就是黑壓壓連綿不絕的桃林。
桃林外麵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也一樣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嗎?
清然坐下來,抬頭望天。陽光柔柔地灑在臉上。她微笑,索性往後一躺倒在草地上,反正她穿著粗布衣裙,也不怕弄髒。
白雲一朵一朵,緩緩移動。那上麵載著的是什麼?是她逝去的記憶嗎?那到底是些什麼?她以前是誰?從哪裏來?為什麼會掉進這裏?
許多埋在心底一直未曾去想的問題此時突然全部冒出來,擠得她心口發疼,腦袋發脹。
似乎有腳步聲。誰?
她猛地翻身坐起,往後看去,元澤望,是他呀。
清然站起來,笑道:“恭喜你升職。”
元澤望在昨日的比武大會中取得佳績,榮升青衣侍衛,再往上就隻有黑衣了。
“謝謝!”元澤望回一笑,說,“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清然率性地又往地上一躺,拍拍身邊的草皮說,“躺著曬太陽感覺很不錯的,要不要試試?”
元澤望聞言也躺下,不過不是在她身邊,而是距她足有三尺遠。
“謝謝你安慰我。”清然說,“你怎麼也跑出來?不留在那看美人嗎?”
“有什麼好看?看,也是別人家的。”元澤望的語氣似有一絲。
“咦?你該不是對那位李美人有意思吧?”清然坐起來,神色暗昧地瞅著元澤望,見那小子居然半天沒吱聲,不由吃驚地捂住嘴,“被我猜中了?”眼看元澤望的黑臉一點一點變紅,她興致高昂起來,爬到他身邊,毫不客氣地伸手往他頭上敲去。
“喂!不是一見鍾情吧?還是你以前就認識她?說呀,別小氣嘛!”
“是以前就認識,不過沒什麼好說的。”元澤望拔起一根草咬在嘴裏,“她是李長老的孫女,千金大小姐,而我隻是個普通農戶,有什麼好說的?現在她又快當穀主夫人了,我連多看她一眼都是罪過,又能說什麼呢?”他坐起身。
她歎一口氣,不再做聲。
清然呆呆的看著練兵場上正在練武的一群大男人,總覺得很熟悉。
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
“嗬!”她嚇一跳,轉過身來道:“你回來啦!”
眾侍衛紛紛抱拳行禮:“穀主!”
段棋揮揮手:“你們繼續練吧!”便拉著清然離開。
“幹嗎?去哪?”
段棋帶她進了正廳後的一間房,是他平常用來練武的地方,裏麵靠牆擺放著兩排兵器,懸掛了幾個沙袋,中間則是一片空場。
“哇,還有這樣的地方!我在堡裏呆了幾個月居然不知道。”清然一進門就大發感歎。
“去選一樣順手的兵器,我來教你。”段棋拍拍她的肩。
“真的?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熱心,有什麼企圖?”她斜著眼打量著他。
“我對你還能有什麼企圖?”他寵愛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我看你對練武挺感興趣,就想教教你啊!快去選兵器!”他推她一把。
清然挑了一柄最輕的劍。但就這最輕的劍也有十幾斤,提在她手裏可吃力得很。
“算了算了,放下吧!我還怕它摔下來砍了你的腳。”段棋搖搖頭,把她手中的劍放回原處,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說:“你就用這個吧!”
“這東西瞧著眼熟。”清然接過匕首瞅了半晌,“哈,我想起來了,那日我說要喝你的血,你就是用它劃破了手腕對不對?”她一臉興奮地抓起他的手,“來,我看看你的傷痕還在不在?”說著便捋起他的袖子,“哈!還在!很清楚呢!你劃得很用力對不對?”她抬起頭,見他直直地瞅著自己,眼裏兩簇火焰在跳動,奇怪地問:“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