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生活很簡單,早上打電話讓飯館送早餐過來,一碗稀飯,加上兩個饅頭,就是很美味的早飯了。晚飯也是讓飯館送過來的,有時吃個盒飯,有時吃個米粉,很容易就解決了溫飽問題,一天下來的生活費也不過幾塊錢,在電話裏告訴玉瑩的時候,她驚呼:“七玥,你怎麼不讓自己吃好點?”其實是沒有胃口吃太多東西,吃飯也隻是很簡單的就打發了。
老遠在清揚回家的第三天打電話來:“七玥,告訴你個好消息,我也要回澧縣了!”
“真的回去?”
“家裏正在建房子,我回去幫忙。”
“玉瑩答應讓你回去了?”
“她同意了。”
“這下可好了,你和清揚在澧縣可有得玩了。”老遠和清揚碰在一起可就會玩得沒完沒了的,清揚當初說十天就能返回的話大概要食言了。
清揚在三天後到了澧縣,在回家的當天就打電話給我:“晚上天一黑就打烊,別太晚了,免得有喝醉酒的人來鬧事,知道嗎?”
“知道。”很乖的答應,問他:“家裏人一切可好?”
“都很好,不過爸爸責怪我了。”
“為什麼責怪你?”
“他說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高原上了,很擔心你。”
“誰叫你不帶我回去的。”一說到這裏我眼睛又開始酸澀了,“帶回去的東西都分給家人了嗎?”
“全都分好了,家裏沒什麼事情,你不要擔心,倒是你,好好照顧好自己,我每天晚上打個電話給你。”
於是很天早上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就開始盼著天黑,太陽剛從東方升起,我就想著讓它早早的落入西山了。一個人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在電腦前坐一會兒,又在火爐前坐一會,要不然就是不斷的在店裏踱步,來來回回的走,不時看著門外呼嘯的狂風,卷著五顏六色的塑膠袋在鉛色的天空中亂舞著。
張正軍常來店裏坐坐,他的橄欖綠軍裝引得鄰居們對他非常關注,不時的店門外瞄一下,或是借故進來轉一下,又走了,還有格外“關心”鄰居問我:“七玥,你丈夫回家了嗎?不再來了嗎?”看著他們探究的神情,我笑得合不攏嘴,張正軍也笑,說:“你的鄰居們對你真是過份關心了!”清揚當時回澧縣的時候,也是交待了張正軍的,讓他有時間就來和我嘮嗑,陪我打發時間。
那天中午我坐在電腦前,趕些稿子給雜誌社,玻璃門被拉開,進來兩個藏族婦女,把手中提著的塑膠袋放在地上,一個來我麵前問我:“阿佳,有沒有麵霜?”她的肩上背了個花布袋,用藏語問我。
另一個婦女則去另一邊的玻璃櫃上,停留在放牙膏和香皂的玻璃櫃前,我想看清楚她究竟要拿什麼,便移動身體,沒想到站在我麵前的藏族婦女也跟隨我移動,正好擋住我的視線,我又移動幾步,她又移動擋在我麵前,還打亂我似的問:“阿佳,把那個麵霜拿給我看一下。”她說的仍然是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