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西邊最後一抹晚霞消失之後,整個樹林陷入了一片冰冷的孤寂。為了調查周暮的死因,羅半夏和茂威汀肩並著肩,一起往他被毒蛇襲擊的那個破廟走去。
“兩條人命……”羅半夏神色黯然地望著前方,對於這起案件複雜深奧的內核感到十分迷茫。從表麵上看,申琳是因感情事業受挫,想不開而自殺;周暮則是在拍戲中不幸被毒蛇咬傷而死。一個自殺,一個意外,本就已經有連貫而合理的解釋,卻為什麼會讓人那麼難以釋然呢?
她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旁邊的茂威汀身上。隻見這個冷峻的男人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草地,若有所思地蹙著眉頭。他認真思考時的側臉極為好看,即便讓她這樣一動不動地看上半天也沒有問題。可就在這時,她突然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才是整個案件中被擰錯位的那一環。
如果申琳自殺的現場,沒有這個神秘的冷麵男躺在旁邊的話,警方多半會把這案子當成是自殺的吧?對,肯定是那樣的。申琳有自殺的動機,而且現場並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煤氣中毒也是常見的自殺方式。可是,這個男人卻偏偏像是殉情般地躺在了申琳的身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喂,你跟申琳究竟是什麼關係?她為什麼會讓你半夜 12點多去找她啊?”羅半夏終於還是問出了心中一直糾結的問題。“我已經說了,我在幫她調查男朋友的情況。”茂威汀不耐煩地說道。
“僅此而已嗎?”“僅此而已。”男人的語調十分肯定。“那你又怎麼會昏迷在她的床上呢?”難得冷麵男肯好好回答問題,羅半夏再接再厲繼續問道。“杏兒不是說了,我被人迷暈了。”茂威汀斜睇了她一眼,仿佛在鄙視她的智商。“可是……這不符合你的設定啊!”羅半夏回瞪他,故意諷刺道,“你不是身手不凡的嗎?”茂威汀被她憋得好久都說不出話來,神色又懊惱又鬱悶。突然間,他像是突襲般地挨近了她,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喂,你要幹嗎?”“給你演示一下,我就是這樣被偷襲的!”茂威汀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好,好了。你還不放開?”羅半夏羞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你身上很暖和……”他的語氣依然十分正經。
羅半夏仰頭看著他麵不改色的臉,反問道:“你也會怕冷嗎?你不是冷血動物嗎?”
“冷血動物也需要溫暖。”茂威汀說道,“有戶外經驗的人都知道,野營時經常會在帳篷下麵發現躺著睡覺的蛇,這說明蛇也喜歡待在暖和的地方。”
羅半夏羞赧地掙脫了他的手,快走幾步衝進了破廟裏麵。隻見三個龍王的寶箱還懸掛在半空中,除了最右邊那個箱子的封條已被撕掉之外,另外兩個還完好無損地封印著。羅半夏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這三個箱子被吊得很高,以她的身高必須伸手才能夠到。
這時,茂威汀來到了最右邊那個箱子麵前,他的下巴幾乎剛剛超過箱子的底部。他突然問道:“那個周暮大概有多高?”
“呃……”羅半夏回憶了一下周暮站在箱子前的情形,說,“好像跟你差不多高。當時他也是腦袋剛剛能露出來。”
茂威汀把手放在了箱子的木門上,用手度量了一下木門的寬度,大約有 30厘米。
“喂,裏麵會不會還有蛇啊?”羅半夏擔心地問道。
可是茂威汀壓根兒沒有理會她,徑直打開了木門。他來回掃視了一圈,說:“這個木箱被吊在空中,如果毒蛇是自己從木箱的縫隙裏鑽進去的話,那麼必然是沿著天花板和吊繩一路滑下來的。蛇會做出這麼危險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