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這答案果然夠新鮮。人家是壞人,合著他一藍衣社的特務,他能好到哪裏去?還有臉說別人是壞人。我彎下腰仔細瞧著他:“你不臉紅啊。”
“不紅啊,我說謊從來都不臉紅的。”這話倒是不假,他說謊從來連自個兒都信。
“那你承認在說謊了。”
“沒有。”羅韶卿把身體往裏挪了挪,然後拉著我的手說道:“躺我身邊好不好?”
看看四周,這簡陋的房子的確隻有一張床。我戳了戳他包得嚴嚴實實的傷口,邪惡的笑道:“你這副模樣,做禽獸是不太可能了。”於是我在他的身邊躺了下來。雖然精神上本人是個已婚少婦,可這輩子到現在也還是個黃花閨女,跟個男人同床共枕,著實有些小緊張。
他齜牙咧嘴的裝模作樣靠過來:“哪有我這麼溫柔的禽獸,我說你別緊張啊。我又不對你做什麼。”
我轉頭對他怒目而視:“少廢話,言歸正傳,那些到底是什麼人?”
他盯著我的耳朵看了半天,突然沒頭沒尾的來了句:“我送你的耳墜呢?”
他指的應該是那對藍色愛麗絲。當日送與我之時他說要我陪他參加一個宴會。難道他今天被人暗殺與那個宴會有關:“有什麼秘密嗎?”
“沒有。”他伸手過來摟緊我:“我喜歡鳶尾,而你給我的感覺正像是藍色愛麗絲。”
合著老娘就是一根草:“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睡覺了。”我轉身背對著他,閉上眼準備假寐。
他越發摟得更緊,在我耳邊輕輕吹氣:“我不是不想說,是不能說,你知道的。”
“那就不要說。”我掙脫開他的懷抱,然後坐起身來:“還有,不要每次都把我當免費道具,我沒義務一次又一次的被你利用。”
“你生氣了?”他有些無辜,又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好像我欺負了他似的:“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工作。”
理解?!我憑什麼理解,我又不是你媽,我又不是你老婆。我還要理解你的工作。誰來理解我啊,我被人賣了幫人數錢不說,還要理解的幫他把自己推銷出去。我有這麼犯賤嗎?
“不好意思,我理解不了。”丟下這句話我憤憤的往門邊走。真是沒有辦法忍受這種自私到一定境界的人物,他可以口口聲聲說‘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卻也可以隻要有需要隨時隨地拋下你出賣你。我要真是腦子一發熱答應和和他交往,那豈不是有朝一日死在他手裏都不自知。
我不想做一個傻子,或者我不想繼續做一個傻子。所以,我現在一定要離開……
任羅韶卿在身後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我還是沒有回頭。伸手拉開房門卻被另一隻手狠狠的按了回去。轉頭望去,羅韶卿滿臉是汗站在我的身後:“生氣了。”
“不敢。”我轉過頭不再看他。
“畢業後到我身邊來工作吧。”他扶著我的肩,用一種像哄孩子般極其柔和的語調說道。
我冷笑:“憑什麼?”
“憑我喜歡你,我想隨時隨地看見你。”
“你很自私。”
“是的,我喜歡你,就想把你留在身邊。很多事情我不想瞞你。可是又不得不瞞著你。所以你和我一起工作,真正的走進我的生活,我的生命。我才可以毫無保留的在你麵前,坦誠的和你相愛。我知道這樣很危險,可是,相信我,我會盡我的權利保護你,也保護好自己……”
我沒再讓他繼續說下去,便伸手緊緊抱住了他。那樣真摯的眼神,嚴肅的表情,誠懇的語調……我怕他再說下去我會忍不住掉下淚來。不管是如萍還是如昔,本就是軟弱的女人。隻是我們受過傷,才會讓自己學會彪悍。況且,這些日子以來,我對他算是越來越沒有抵抗能力。說實話,他的自私隻是另我很生氣。而我最恐慌的是自己竟然心甘情願的被他利用。好吧,正如剛才所說,我犯賤……
他的手輕輕撫過我的長發,一遍一遍的,溫柔得如同羽毛滑過。他輕聲道:“你是個十分別扭的姑娘,表麵上溫婉可人,腦子裏竟是些彪悍的想法,內心卻又脆弱得可以。我時常覺得你坐在那裏什麼都不做,整個人也是糾結的。”
“你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就精神分裂了。”我從他懷裏站直了身體,低頭卻看見他腰間白色的紗布紅了一大片,趕緊拉著他去床上躺好:“叫你折騰,傷口裂開了你都沒感覺的嗎?”
還好老錢留了些紗布和藥膏在房間裏,基本的包紮我還是沒有問題。羅韶卿靠在床頭淺淺的笑:“老婆都快跑了,我哪還顧得上傷口。”
我纏著紗布的手很很用力:“想死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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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韶卿一晚上都因為傷口感染高熱不退,我也隻好守在他的床前一夜未眠。直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趴在床邊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羅韶卿卻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