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子是要在晚上12點之前就必須交給編輯部的,我下班時間到了,辦公室裏的人都走光了。
超速首發我一個人還依舊坐在辦公桌前,稿子已經完成,很流暢,很犀利。可是,我卻遲遲沒有送到編輯部。
正當我坐在辦公桌前,對著稿子發呆的時候。突然有人從後麵抽走了我手裏的稿紙。
我心說這誰跟我這兒惡作劇呢,老娘沒心情。回頭就看見羅韶卿手裏搖晃著我的稿件,笑得一臉不懷好意:“今兒白天有人叫我晚上八點到報社樓下等她,我說這都等到晚上十點多了,怎麼遲遲不見陸小姐的身影,敢情在這兒編排我的不是,明兒要數落給全上海的市民。”
我把稿子搶過來,白了他一眼:“胡說些什麼,我這是實事求是。我本來還想改的委婉些,既然你這麼說,那不改了,就這麼的吧。”
他把稿子狠狠地拍在我的腦袋上:“你想氣死我是吧。”
我搶過稿子,回瞪他:“你自己找死!”
他被我氣樂了,無奈地搖頭:“餓了吧,帶你去吃飯。”
等我叫完稿子和羅韶卿走出報社,由於戰爭的恐慌,上海的街上已經沒有什麼人走動了,大小商鋪早已關門打烊。
我們又經過大上海的門口,它依舊霓虹掩映,卻沒了以往的歌舞升平。
我突然想起上次在我們家,藍衣社帶走秦五爺的事情便問道:“那個秦五爺怎麼樣了?”
“他早就放出來了,本來就是我想找個理由請他去複興社喝茶,茶喝完了自然是要放人家回去照顧孕婦的嘛。”
孕婦?!我轉念便有些明白羅韶卿的意思:“你是說依萍懷孕了。”
他點點頭:“所以那天白玫瑰才會那麼維護秦五爺,並要你爸爸接受他。”
“這什麼時候的事兒啊?”珠胎暗結了都,秦五爺可真威武,自個兒家的歌女,能賺錢就賺錢,能推銷出去就推銷出去,實在不行就留著自個兒享用。
超速首發
他笑得極其猥瑣,把頭伸過來在我耳邊小聲道:“你這話問的,他倆又沒叫我去參觀,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兒?”
“……”被他氣樂了都,這什麼人啊,時不時的還跟你說點兒冷笑話。
正當我想揶揄他兩句的時候,依萍挽著秦五爺的手從大上海走了出來,一見著我就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眼睛一瞪,又笑得無比蕩漾:“羅處長,托你的福,我們家五爺還有條命從藍衣社走出來。”
羅韶卿不置可否的笑笑:“喝杯茶而已,白玫瑰小姐小題大作了。消消火,別動了胎氣。”
依萍很生氣,可偏偏忍了又忍,看著她那表情我都替她憋屈,真想指著羅韶卿對她說姑娘你別忍了,別淡定,他嘴巴賤,衝上去揍死他。
依萍最後卻笑得嫵媚異常,她偎在秦五爺身旁看著我說道:“如萍,你得意不了幾天了。哼,我們走著瞧吧。”
“行啊,再見!”我笑著點頭,拉了羅韶卿就走。
“我們回家吧。”他突然說道。
“你家還是我家?”
“我們的家。”
“……”完全不知道是個什麼地方,難道這小子自己在外麵還有房子?
他帶著我沒走多遠,便到了藍衣社附近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弄堂,我倆在一棟老舊的房子前麵停了下來,他牽著我的手抬頭望著二樓的一個窗戶說道:“舊是舊了點兒,不過這地方你是第二個知道的人。”
“第一個是誰?”為什麼我會關心這個問題?
“我啊。
超速首發”他牽著我跑進樓道,沿著昏暗的木製樓梯往上走,踩上去吱呀吱呀的響,沒有月光的晚上顯得瘮人的很。
我們倆站在門前,他在身上摸鑰匙,我則是大口喘著氣。他把鑰匙遞到我的眼前:“你來。”
“有驚喜嗎?”我問道。
他搖頭:“老夫老妻了還要什麼驚喜?”
的確是沒什麼驚喜,打開門是不算寬闊的客廳,一張沙發,一個茶幾,幾個櫃子。最簡單的擺設,幹淨利落。廚房裏亂七八糟,顯然是不久前才使用過。餐桌上放了幾個盤子都用蓋子蓋著,旁邊是兩副碗筷。
羅韶卿脫了西裝開始卷襯衫袖子:“我做好了飯就去接你,你告訴我八點,我等到十點多,現在都涼了,你出去坐會兒,我再熱一熱。”
看著他在廚房裏忙來忙去,還沒完沒了的像個老媽子一樣念叨,我真是無法把眼前的人和今早虹橋機場那個豪邁的說要和日寇決一死戰的年輕軍官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