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說的很多話對我後來的成長起到了無比重要的作用,成為指導我行為和思維的指南。
我深深理解藍月對我的良苦用心。
藍月和我的通信也變得固定起來,每到周三我總是能收到藍月的來信,我也會在周四準時給她把信寄出。
我強行壓製住內心對萍兒的不安和愧疚,保持著和藍月的熾熱交往,我感覺自己和藍月的感情在一天天醇厚濃密,一天天沉厚彌重。
我心中開始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和勾畫,努力想把和萍兒的過去從記憶中抹去。
秋天過去,冬天來臨。
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
在這個冬季的某一天,我請假回山裏老家看望爸媽。
“你和麥萍不是說好秋天就要定親的嗎,怎麼到冬天了還沒有動靜?”這是我回到家在火盆邊坐下後媽說的第一句話。
那會兒,媽正在堂屋裏和麵包準備包餃子。
“萍兒是個好閨女,我看還是早定親早娶過來安穩,省得讓別人給拐跑了。”爸爸坐在火盆旁邊抽煙邊悶聲說。
“秋天剛到你爹把咱家的豬都賣了,就是為了攢錢給你定親,這錢壓箱底壓到冬天了,我看不能再拖,年前得把這事得辦了。”媽邊揉麵邊看著我,“寶寶,你覺得呢?”
我小名叫寶寶,是老江家單傳,爸媽對我寄予了無比的厚望。
我沒有回答媽的話,從挎包裏摸出幾條高檔煙,這是我采訪收的禮物。
我把煙放到飯桌上:“爸,以後別抽劣質煙了,對身體不好,抽這個,抽完了我再給你弄。”
“這煙一盒多少錢?”爸瞟了一眼。
我如實說了價格。
“哎呀哎呀”爸從喉嚨裏發出咕咕的驚訝聲,“這麼貴,一條得買多少豬仔啊,我可不敢抽這麼貴的煙,回頭讓你媽拿到鄰村你二姨家開的超市裏賣掉,還能換不少錢。”
爸媽是典型的中國農民,勤儉節約習慣了。
我沒說話,坐在火盆旁邊默默烤火。
“寶寶啊,媽剛才的話你還沒回答呢?”媽繼續揉麵,邊看著我。
“對啊,先說正事。”爸爸看著我,“你和麥萍到底是咋想的?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思想先進,可這年齡不等人啊,你們倆都不小了,我當年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會走路了。”
“這事我知道了。”我邊用樹枝撥拉火盆裏的火,邊甕聲甕氣說了一句。
屋外北風呼嘯,寒流在山溝裏亂竄,發出陣陣怪吼。
我抬頭看了看外麵:“媽,外麵下雪了。”
爸媽隨意看了看門外,外麵飄起了鵝毛大雪,在寒風的裹挾下嗖嗖鑽進牆角。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有下頭,明年肯定是個豐收年。”我轉移話題。
“寶寶,咱們先不說這個,剛才媽說的事你覺得咋樣?你和萍兒商議一下,年前咱把親定了好不好?”媽不和我討論明年的收成,堅持要和我商議今年的定親。
“對,先說這事,定下來我和你媽心裏也有個盼頭。”爸說,“你媽天天念叨萍兒,這閨女真是萬一挑一啊,咱祖上積了厚德,能讓你娶到這麼好的媳婦。”
我的心使勁勁往下沉,知道躲不過去,無法回避了。
“爸,媽,我和萍兒……”我鼓足勇氣抬起頭,看著爸媽開口了。
“你們怎麼了?”爸坐在火盆前抬起頭,媽停止了手裏的活。
“我們……”我唯唯諾諾,“我們……”
“你們到底怎麼了,快說啊!”爸急了。
“別著急寶寶,慢慢說給媽聽,你們到底怎麼了?”媽的身體晃了一下。
“我們分手了。”我終於吐出了這5個字,垂下腦袋,手裏的木棒機械地在火盆裏撥弄著。
“什麼?你說什麼?”爸呆了。
“寶寶,你……你說的是啥?媽沒聽清楚!”媽的身體又晃了兩下。
“我和萍兒分手了,我們倆結束了!”我又說了一遍。
“怎麼了?為什麼?”爸看著我。
“怎麼回事?萍兒不跟你了?”媽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聲音顫抖著:“是萍兒嫌咱家窮?還是嫌你沒出息?”
做媽的考慮事情出發點總是從維護自己孩子的利益開頭。
我搖了搖頭低頭不語。
“寶寶,是不是你嫌棄萍兒,不要她了?”爸瞪著我,“萍兒做出對不住你的事情了?”
我搖搖頭:“萍兒沒有做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是……是我……我……”
“到底是你什麼?說!”爸的口氣有些火了。
“是我喜歡上了別的女人,不怪萍兒,都是我不好!”我抬起頭說。
“什麼?你”爸發出一聲怒吼:“你這個混球,是你不要萍兒了?”
“我的天,我的兒,你這是造的哪門子孽啊,萍兒這麼好的閨女打著燈籠難找,人家願意跟你是咱老江家的福分,你竟然不要她了,你這是要往死裏作啊。”媽伸出手指狠狠戳著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