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繼續點頭,認真聽著。
“還有,言多必失,禍從口出,有些人天生口水多,喜歡對人對事指指點點,乃圈子一大忌,在圈子裏混,需要鬥心眼,耍手腕,搞陽謀,組圈子,迂回,技巧……當然,現在你還不需要學這麼多,記住慎言就可以了。”楚哥笑起來。
我笑著點頭。
楚哥和我說的這些混圈子之道,和藍月曾經告訴我的那些道理頗為相似,包含著他們豐富的經曆和閱曆,包含著他們對我的關心和期望。
我默默感謝著楚哥和藍月,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還有,胡靜這個女人。”楚哥收起笑容,皺皺眉頭,“你和胡靜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我一怔,看著楚哥,不知如何回答。
楚哥看我有些猶豫的神態,接著說:“如果我猜得不錯,胡靜對你一定是看法的,這次晉升申報備案,她竟然敢打著馮世良的名義,違背馮世良的意思,把你放到後麵去,要不是我打電話問馮世良,這女人的陰謀就得逞了。”
“我……我沒怎麼得罪她的。”我看著楚哥,心裏在想著胡靜的兩麵三刀,說不定她在吳非麵前也是這麼承諾的。在胡靜的心裏,從欲望來考慮,可能我排在吳非前麵,而從其他方麵來考慮,吳非排在我前麵。畢竟,社辦主任是個實權職位,在報社具有核心和中樞的作用,而我這個記者部副主任,隻不過是一個業務高級大兵而已。
楚哥點點頭,突然歎了口氣:“你沒得罪她,不代表她就喜歡你,胡靜和藍月一向就不和,你又是藍月的”
楚哥說到這裏停了下,眼神捉摸不定地閃了閃,接著說:“藍月的老部下,關門弟子,這藍月走了,胡靜保不定就拿你開刀出氣。”
我對楚哥剛才講話提到藍月時突然的停頓很敏感,當他一停頓的時候,我的心跳了一下,等楚哥說完,我才放下心。
“可我們記者部的人都是她的弟子啊,”我喃喃地說,“胡靜為什麼要單獨對我來呢?”
我這是明知故問,典型的裝傻。
我比誰都明白原因。
楚哥說:“很簡單,一是因為你太突出,不經意間已經讓某些人看著不舒服了。二是你不會拍馬屁阿諛奉承,不會迎奉某些人。吳非我打過交道,這年輕人,一看那眼神,一聽那說話,一看那笑容,就是個混圈子的料,就很適合做老板的跟屁蟲。這樣的人,在圈子裏屬於一個比較典型的類群,腦瓜轉的快,會討老板歡心,能做大爺也能做孫子。
但我不希望你做這樣的人,希望你能憑自己的能力和能量,既能在圈子裏搏殺出來,又能保持最基本的氣節和脊梁。圈子裏,這樣的人是不少的,他們沒有關係背景和靠山,憑著自身的能力,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出大力,團結同事,中庸做人,左右逢源,善抓機遇,既迎合老板又不鞠躬屈膝,既明爭暗鬥又不勾心鬥角,既團結多數又不拉幫組派,既察言觀色又不刻意奉承,既上下通吃又不道德淪喪。這樣的人一樣能上來,一樣能實現自己的目標。他們往往能保持住自己做人的原則,良心又很少被道德譴責。”
楚哥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我心裏一亮,一直困擾我的難題迎刃而解,我仿佛找到了方向。
楚哥繼續說:“吳非給我的感覺是有著和年齡不相稱的城府,心機莫測,心術複雜。小江,你的性格太直,太容易相信人,而且你太善良,你這特點,遇到好人是優點,遇到壞人則是你致命的弱點。在圈子裏混,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特別是和你存在競爭關係利益衝突的人。在圈子裏,除了個別的異性,同性同事不大可能會有真正的朋友。從你參加工作開始,就不會再有真正誌同道合、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真正的朋友,隻能到回憶裏到同學中去找。
有的人,即使他對你再好,表麵上你可以和他親密無間,但心裏始終要築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圍牆,要保持適當的距離,不可以放鬆警惕。吃一塹長一智,去年你在報社出的事,我後來指導了,我始終認為你是被人暗算了,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直覺告訴我,一定有人利用了你的缺陷,抓住了你的死穴,把你暗算了。”
我對楚哥的這番話很是佩服,心悅誠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