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來得及說話,萍兒先回答了:“我吃過了,楓哥還沒吃,他要帶表妹出去吃飯,然後辦點事的!”
說著萍兒指指正在馬路邊等出租車的耿小麗。
胡靜看看耿小麗,又看看我:“這是你表妹?”
“是的。”我說。
“真水靈,還是學生吧?”胡靜又說。
“是的,還是學生,上高二了!”
萍兒看了我一眼,想笑又忍住。
這時報社院子裏一輛車開出來,停在胡靜跟前。
胡靜看了一下表,說:“我一個親戚要在第一醫院做手術,我從省裏請了專家,中午請人家吃飯,我約了第一醫院的雷院長親自陪酒的。”
靠,胡靜撒謊從不臉紅,雷院長被老子中午約出來了,怎麼會又被你約去?
又一想,該不會是雷院長查出座機電話來源,產生了疑心,不去了?
如此一想,我心裏有些忐忑。
“你真約了雷院長陪酒的?”我不由自主問了胡靜一句,既想證明一下真偽,也想驗證下胡靜撒謊的能力。
“當然。”胡靜微微一笑,“雷院長和我是老朋友了,這家夥就是喜歡和美女喝酒,嗬嗬,我常說他老不正經,他非要和我拜幹兄妹不可呢。”
胡靜這話讓我半信半疑,這事雷院長真能幹出來,這倆貨在一起倒也是匹配,胡靜的話到底有幾分是真的呢?
“你們到哪裏,要不要搭我的車一起走?”胡靜又說。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說。
“那我走了,小麥妹妹,拜拜。”胡靜衝我和萍兒擺擺手鑽進車裏,一溜煙走了。
“靜姐再見”萍兒禮貌地衝胡靜擺手。
胡靜走後,出租車暫時還沒攔到,萍兒看著我:“楓哥,這個胡總講話怎麼這麼……”
“怎麼了?怎麼這麼什麼?”我看著萍兒。
萍兒臉一紅:“她講話怎麼這麼露,很粗俗呢。”
“她是把你當過來人看的,以為你和我已經那個了,所以才這麼說的!”我說。
“可她怎麼能當著你的麵說這些話呢?難道她平時在你麵前說話也是這樣子?”萍兒迷惑地看著我。
我的心一跳,忙說:“沒有,當然沒有。”
那一刻,我心裏突然湧起一陣擔憂,我不知道萍兒要是知道我和胡靜曾經有過這麼一段醃臢事,她會怎麼想?
我想了下,覺得我下意識裏不想讓胡靜和萍兒接觸,或許這事重要因素之一。
“這個胡總講話太低俗,我不喜歡,你以後和她少接觸。你是做采編的,她又不分管你,能少和她打交道就盡量少打,聽到沒?”萍兒的口氣像在教育我。
“聽見了。”我老老實實答應著。
“嘻嘻,怎麼感覺你像是我學生呢?”萍兒突然笑了,“看你這麼老實聽話的樣子,我覺得我是你老師呢。”
我愣了下,是啊,萍兒不說,我還覺不出來,萍兒和我講話的口氣逐漸也在發生變化啊。
一接觸社會,人的變化難道真有這麼快?或許因為萍兒從前太潔淨,是一張白紙,所以才會接受事物這麼快。
我不由想,要是萍兒不出來辦學習班,是不是還會保持以前的幼稚和純潔呢?這種幼稚和純潔,是不是我所期望的呢?
我一時心裏充滿了迷惘。
這時出租車來了,耿小麗先上車,衝我招手。
我對萍兒說:“我們去了,辦完事就回來。”
萍兒笑笑,將雙手放在身後:“去吧,少喝酒。”
然後我和耿小麗打車去了藍天閣。
藍天閣地處幽靜的郊外,環境優雅。
我和耿小麗到達藍天閣,時間是11點30分。
我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上,然後讓耿小麗出去玩,到12點過來。
耿小麗就出去了,我坐在沙發上邊玩手機,邊斜眼看著酒店大廳門口方向。
11點55分左右,雷院長出現了,在酒店門口溜達。
我接著打通了耿小麗接了手機。
“老家夥來了,把手機和錄音筆都開著,在包裏放好,去酒店門口。”我說。
“好,我這就過去。”耿小麗的聲音興奮又緊張。
然後我將話筒放在耳邊,聽著裏麵傳來的沙沙聲,這是耿小麗走路的聲音。
我同時看著門口的雷院長。
雷院長的出現,證明了兩件事,一是他沒查座機電話來源,不知道那公用電話其實是我辦公室的電話;二是胡靜在撒謊吹牛皮,這女人謊話順手拈來,從來不帶臉紅的,撒謊已經成為她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道菜。
雷院長和我見過麵,但我那時是小記者一個,他不會有什麼印象,而我對他印象是深刻的,一是因為他是大名鼎鼎第一醫院的院長,二是因為他那光禿禿的腦袋殼和賊溜溜的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