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起電話打給藍月的辦公室,很快通了,我說:“藍月,收到你的短信了,幹嘛要謝我,謝我什麼?”
“謝謝你讓我和姍姍團聚啊!”藍月的聲音在電話裏聽起來很溫柔很親切。
“有什麼可謝的,我隻不過跑了趟腿,把姍姍接過來了而已,舉手之勞啊。”我輕鬆說著,想起藍月的快樂,心裏很開心。
藍月輕輕“哦”了一聲,突然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柔聲說道:“那我就謝你的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最後四個字“舉手之勞”,藍月的語氣加重了。
我心裏像喝了蜂蜜,甜地沒法說出來:“小意思,嗬嗬,和姍姍在一起高興嗎?開心嗎?”
“高興,開心。”藍月的聲音歡快起來。
“嗬嗬……”我咧開嘴巴,快意縱情地笑起來。
“傻了啊你,就知道笑。”藍月說。
“沒傻,好著呢。”我在電話這邊搖頭晃腦,“對了,今天上午我開會了,布置完外宣的事了,我們記者部開始行動了,很快就會見到成效。”
“好啊,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有什麼事記得及時和我溝通。”藍月說。
“嗯,知道了。”我用聽話的語氣答應著。
很奇怪,現在我在藍月和萍兒麵前經常會喪失對立反抗意識。在萍兒麵前我不反抗,習慣了順從,是出於一種無奈歉疚和補償心理;在藍月麵前,我不反抗,是因為自覺,藍月說什麼事我都願意去聽去做,仿佛覺得這是極其自然的事。
一樣的順從,不一樣的動因。
“對了,有一個采訪通知你記一下!”藍月在電話裏說。
我摸出一支筆,對著話筒說:“說吧。”
“本月12日,也就是5天後,上麵要來一位部隊大人物,此人當年屬於中野,曾在江城這裏戰鬥過多年,參加過幾次著名的戰役,此次他來,是專程來參加我們這裏的戰役紀念館揭牌儀式,跟隨他來的有省裏主要負責人,到時江城一二三四五六七把手要全部靠上,采訪任務很重要,到時你親自出馬跟隨采訪。”藍月說。
聽藍月這麼說,我很感興趣。
“這位大人物職務有多高啊?”我問藍月。
“省裏主要負責人親自陪同,你想想有多高?”藍月笑嗬嗬地說,“此人是部隊最高軍銜,還在位上,曾在我們這裏戰鬥過,你該知道是誰了吧?”
我一聽明白了,心裏一震:“原來是他要來啊,這麼高的級別,我還從來沒采訪過。”
“嗬嗬,凡事都有第一次。”藍月笑著說,“此次跟隨的上麵記者不少,我們屬於最低一層的記者,也不用承擔往上傳稿的任務,隻負責本地報紙的稿件就行,我們這一級的稿子,丁主任審核就可以。”
“哦,是這樣。”我說,“聽說這位大人物的秘書老家是我們江城北江的,是不是?”
“是的。你消息倒是滿靈通的,這個也知道。”
“嗬嗬,我也是聽他們說的,說這秘書和江城的幾位老大關係不錯。”我說。
“是的,這位大人物的哥哥就住在東州,離休了,也是老前輩了。”藍月說。
“哦。”我答應了一聲。
“這種采訪具有極強的現場感,大人物參加完揭牌儀式,還要去當年戰鬥過的地方看望鄉親們,看望當年的老支前,這些都要搞現場錄音,他的發言是即興的,要寫的準確而生動,嚴謹而活潑,這需要你多下功夫,提前做好準備,好好聽好好觀察。”藍月說。
我答應著:“我會做好準備的。”
“這是一次重大采訪任務,一定要認真對待,萬萬不可疏忽。”藍月說。
“我知道了。”我漫不經心地說,“反正有丁主任審稿,這次必須有丁主任的審稿簽字,否則我是不發稿的。”
“嗬嗬,接受教訓了。”藍月笑起來,“對,審稿是必須的,很有必要,但也不能把指望都寄托到審稿上,審稿者有時也會疏忽的,還是要自己認真寫好,初稿最重要。”
“嗬嗬,審稿者簽完字,出了事找他啊,我就沒責任了。”我說。
“幼稚,傻子,即使審稿者簽了字,要真出了事,你還是第一責任人,審稿者簽了字也不會承擔什麼責任的,下麵還有很多替罪羊呢。記牢嘍,好好認真對待哈。”
“好的,一定。”我說。
然後藍月掛了電話,我將記錄的采訪通知報給了值班副總編,值班副總編又報給了老總,因為這樣的大型活動采訪,編委會是需要提前安排版麵的。
忙完這些,我出了報社去找呂剛。
很順利,我找到了呂剛。
呂剛見了我很惋惜:“江哥,真遺憾,誌遠哥前幾天回來了一趟,你去京城了,沒見到,倒是麥姐見到了,簡單打了個招呼,誌遠哥就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