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和馮總聯係了,他聽說你同意了很高興,讓你明天上午去辦公室找他。”藍月說。
“好的,我知道了。”我說。
“這事你和小麥說了嗎?”
“說了。”
“她同意了?”
“開始不同意,後來同意了。”
“那就好。”藍月說,“小麥明天回來是吧?”
“是的,你怎麼知道?”我剛說完這話,突然發現自己問的真蠢。
“楚哥告訴我的。”藍月回答地很幹脆,“他正好明天回來辦點事,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吃頓飯見個麵?”
“不吃,不見。”我回答地很果斷。
“嗬嗬……”藍月輕笑起來,“好吧,不吃就不吃,不見就不見,其實楚哥對你還是不錯的,這人很寬厚,為人很正直。”
“我不想提他。”我直截了當,對藍月誇讚楚哥突然很反感。
“嗬嗬……好,不提不提。”藍月又寬容地笑起來,“對了,方明哲今天找我了,他聽說了你的事,和我聊起來,說想把你弄到興南去。”
“什麼意思?讓我去興南幹嘛?”我說。
我的事方明哲不找我,卻去找藍月,明擺著就是找個由頭接近藍月,我心裏更不高興。
“方明哲口氣不小,說先給你弄個帶編的身份,然後到興南報社去主持工作,然後再逐步晉升你,幾年就能讓你起來。”藍月說,“你看看,這還真的是四喜臨門了。”
“我的事他不找我,找你幹嘛?”我沒好氣地說。
“嗬嗬……”藍月在電話那端笑起來,“人家可是好心啊,別用這樣的口氣,他找我啊,一是想通過我探探你的口氣,二是想多找個機會接近我唄。”
“哼,我就知道他的鬼心眼,肯定是這打算,打著我的旗號找你。”我說。
藍月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輕聲說:“你不要想這麼多,我自己心裏有數的。其實,其實……那顯然都是白費力氣。”
我突然覺得心裏很舒坦,同時又很歉疚,藍月的私人生活,我憑什麼幹涉?我自己已經是結婚的人了,我憑什麼這麼說話?而藍月竟然這麼安慰我,她憑什麼要安慰我?似乎是要讓我安心,我其實沒有資格過問她的私人事情的
“對不起,我其實沒資格這麼說話的。”我歎了口氣。
“我沒有責怪你呀。”藍月說著沉默了,一會又說,“你打算怎麼回複方明哲呢?說不定方明哲還會找你的。”
“我不會答應他的,我已經答應去報社了,就不會再改主意。當然,我會感謝他的。”
“嗬嗬,好女不嫁二夫啊。”藍月笑起來,“天底下沒有一成不變的事,物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努力去做,總會有轉機的,以後的事誰都無法預料。”
“嗯。”
我不知道藍月說的轉機在哪裏,起碼我現在看不到。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床,收拾停當去報社拜會馮世良。
路上我接到藍月的手機短信:“大公子,事情辦妥後給我來個電話。”
我心裏熱乎乎的,藍月雖然不在我跟前,卻無時無刻在關心著我。
時隔20多天以後,我又一次走進了報社院子,走進了辦公樓,走進了馮世良辦公室。
這是我被開除後第一次在大白天踏進報社大門。
進了院子,走進樓門,在走廊裏,我不時遇到老同事。
我做坦然自若狀,和大家輕鬆地打著招呼。
大家自然或不自然地和我打招呼,我剛走過去,就會聽見身後他們的竊竊私語。
我昂首走著,麵帶自信的微笑。
進了馮世良辦公室,我有些意外,吳非和白雲都在。
看見我,吳非臉上帶著熱情的笑,衝我點頭致意。
白雲的表情則不同,眼神很複雜,默默看著我,高興、不安和憂慮都寫在了白雲不會偽裝的臉上。
“馮總,我來了。”我走進來,大方地衝馮世良點頭,又衝吳非和白雲致意。
看見我,馮世良臉上笑了下,點點頭,客氣地說:“來,小江,請坐。”
我坐下,坐在白雲旁邊的沙發上,沒有坐在馮世良對過的椅子上。
馮世良又看了我一眼,然後看著吳非,隨口說道:“吳非,給小江倒茶!”
吳非聞聽一怔。
然而吳非迅速就反應過來,起身,臉上帶著順從而謙卑的笑:“好,好的,我這就倒。”
我知道吳非對馮世良讓他給我倒茶心裏一定很不滿,他堂堂大主任,總編輯助理,怎麼能給我這樣一個破落戶倒茶呢?但是馮世良的話他不能也不敢違抗,所以隻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