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這裏趕一個酒場的,剛到這裏,正好遇見藍主任,就說了會話。”胡靜說著指指路邊的大酒店。
“我正在等公交車要回家的。”藍月說。
“那正好順路啊,藍主任,我捎你回去吧,替你省點路費。上車吧。”
“那怎麼好意思占你便宜呢。”藍月笑嗬嗬地說。
“藍主任是不是瞧不起我啊,客氣什麼啊,上來吧,反正順路!”我下車拉開車後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嗬嗬,藍主任,別等公交了,還不知道多擁擠呢,搭小江的順風車回家吧。”胡靜也笑容滿麵,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藍月衝胡靜點點頭,“那再見了胡總。”
說著藍月上了出租車後麵。
我也上了車,衝胡靜點點頭:“再見胡總。”
“再見。”胡靜笑著,看著我的眼神裏充滿了妒火。
我扭轉頭對司機說:“開車。”
車走後,我從後視鏡裏看到胡靜狠狠跺了跺腳,扭身去了酒店。
我回頭衝著藍月哈哈大笑。
藍月也笑著:“看你樂的,傻乎乎的樣子。”
“我是不是隨機應變很快?”我得意地說。
“嗬嗬,是的,很快,提出表揚。”藍月笑著,又輕微歎了口氣。
從藍月的歎氣裏,我聽出了幾分無奈。
“真不巧,遇見這個騷貨。”我說。
“別講話這麼粗魯。”藍月嗔怪地說我,然後又說,“我也沒想到這麼巧,胡靜正好看見我,就過來和我說話,我正琢磨你來了如何打圓場呢,你倒先入為主了,嗬嗬……”
“其實我們一起吃飯,有什麼大不了的,還得防備著胡靜。”我說。
藍月又歎了口氣:“在別人身上正常的事,在我們身上,遇見了胡靜,就都不正常了,就是這樣她也許還會有別的想法的。”
“腦袋長在別人頭上,不管那麼多,她願想就想去吧,你總不能不讓她去想吧。”
我又想起了胡靜那天說的那些對藍月的狠話,心裏不由一個寒噤,同時又對胡靜升起無比的仇恨。
我還在報社,我又回來了,我沒離開胡靜,隻要不離開她,我就有機會複仇。
我心裏狠狠想著。
我和藍月到了江邊上次藍月帶我去的農家土菜館,找了一個單間。
菜飯上來後,藍月看著我:“說說今天的情況,仔細點說,按照時間順序。”
看得出,藍月對我今天的情況非常關注。
於是,我把今天上午的所有情況都說了一遍,從進馮世良辦公室到離開報社出來采訪,每一個環節和細節都告訴了藍月。
藍月很專注地聽著,眉頭微微輕鎖,像是在思考。
我說完之後,藍月半天沒說話,轉頭看著窗外的江麵,托著下巴,不說話。
我靜靜地看著藍月,看著藍月嬌美的臉龐,看著藍月深邃憂鬱的眼神。
良久,藍月轉過臉,看著我:“馮總很會講話,講地不錯,很有道理,考慮也很周全,對你還很講情義,很會送人情賣麵子。”
我點點頭:“對,很對。”
“吳非很有意思。”藍月抿抿嘴唇,“吳非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看來我以前高估了吳非,沒想到這次他變化這麼快,這麼徹底,這麼迫不及待。或許,他以為你這次是死定了,不可能再翻身了,即使回來也不過是個臨時工,他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蔑視俯視你。嗬嗬,這個吳非,畢竟還是年輕啊,畢竟還是嫩了點。”
我有些不解,看著藍月:“你的話我不大明白,我不早就是死定了嗎?吳非這麼認為有什麼錯呢?吳非忍了我很久,終於可以暢快地出口氣了,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沒覺得他什麼嫩的。”
藍月笑了:“這說明你也還嫩了,嗬嗬,以後你慢慢會明白的。”
我傻笑下,撓撓頭皮:“哦……”
藍月繼續說:“記者部的同事們不錯,在我意料之中,很感人很動情,很真情很真心,很值得過去的付出,不枉一片心血。”
“是的,我沒想到,沒想到大家對我這麼好。”我說。
“人都是平時自己為出來的,患難時刻見真情,經過這件事,你這次回去,報社的人你基本都能看清了。”藍月說:“記者部在你的帶領下,還是很有凝聚力的,還是對你很擁戴的,擁有人心,掌握人心,這就是你的資本,任何時候,隻要手裏有人,隻要能掌控住人,就會有說話的權力,說話就能硬起來,手裏沒有人,任何時候都隻能看別人眼色行事,都會讓自己陷入被動之中。”
我似懂非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