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哲舉起酒杯:“大叔,嬸子,來,提前祝你們娶到這麼好的一個兒媳婦,明年保準生個又白又胖的小子,你們就等著做爺爺奶奶吧。”
“好,好!”爸媽樂滋滋地舉杯喝酒。
“對了,請客的事,結婚那天,你和萍兒城裏的那些朋友都請到這裏來喝酒嗎?”媽邊邀請方明哲吃菜邊問我。
“老家裏結婚,隻請老家的客人,城裏的那幫在城裏請,我元旦後會有安排的。”我邊吃菜邊說。
爸點點頭:“這樣也好,不然這麼遠,路也不方便。”
“那我要專門從興南趕回去參加你城裏的婚宴,這兒我就不來了。”方明哲說。
我猜方明哲一定是想到藍月也會參加城裏的喜宴,所以他也去城裏參加。
我突然有些反感方明哲,你方明哲已經是有老婆的人了,老婆都已經懷孕了,還老是不死心想和藍月複婚,這不是胡鬧嗎?不說那個吳曉佩不答應,就是藍月也不會給你機會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霸道無理,自己要和萍兒結婚,卻又不想讓藍月和別的男人好,自己不能給藍月一個幸福和生活,卻又不希望藍月擁有除我之外的幸福和生活。
以前,我還帶著巨大的酸楚衷心祝願楚哥和藍月好的,可現在,我連這份祝願都沒有了。
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自私了。
可是,藍月好像並不責怪我的這種自私和霸道,對我自然不自然流露出的對她和別的男人接觸表現的不快,並沒有生氣,甚至還主動安慰我。
我不能原諒自己,不能改變自己,不能放棄自己,我不能給予藍月什麼,卻又不能接受藍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但我還必須經常去麵對這一切,麵對藍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帶給我的刺激和傷痛。這就是我目前的心理現狀,糾結矛盾,反複糾葛。
我們繼續喝酒吃菜交談。
爸這時鄭重地看著方明哲:“有個事,我想和你說說。”
“大叔,您說。”方明哲看著我爸。
“就是今天這事兒,今天這事,我想過去就算了,我們也沒損失什麼,就是受了點皮肉苦和驚嚇,我們鄉裏人,受點皮肉苦和驚嚇沒什麼,那些人你就別為難他們了,該批評的批評,該教育的教育,都有家有業的,辛辛苦苦養家糊口不容易,你可別把他們飯碗給撬了。”
“是啊,使勁訓訓就好了,讓他們改正,不再欺負老百姓就行了,別砸了飯碗啊。”娘也說。
“唉,大叔,嬸子,你們可真是善良的老實人啊,那些人要是像你們說的能自覺改正就好嘍。”方明哲笑笑,“大叔,嬸子,這事你們就甭操心了,回頭我會處理的。”
“爸,媽,你們瞎操的什麼心,該怎麼處理,都是有條條框框規定的,豈是你們說了就行的?這事你們少摻和,公家的事你們知道個啥啊。”我衝爸媽一陣責怪。
爸媽被我嗆了一頓,也不生氣,嘿嘿笑著,不提這事了。
我知道方明哲一定不會輕饒了這幫人,一是他得給我一個交代,在我麵前顯擺一下他的威力,給我出氣;二他需要殺雞儆猴,在興南裏樹立起一把手的威望,讓那些地頭蛇拉幫結派的諸人們都小心點。
至於怎麼處理,我就不用操心了,這是方明哲的事。
喝了一會酒,開始吃水餃。
吃完水餃,方明哲又和我們一起聊天。
聊了接近一個小時,秘書又來了。
方明哲看了秘書一眼:“都忙乎完了?”
“是的,都在車前等您的!”秘書謹慎地說著。
“好吧,你先回去,我這就過去,我們接著去下一個鄉,繼續去調研。”方明哲對秘書說。
秘書答應著離去。
方明哲看著我:“你是跟我走還是在家裏呆一天?”
“我今晚在家裏住,明天回江城。”我說。
“也好,回來一趟不容易,在家多陪陪父母,”方明哲點點頭,“在外參加工作的孩子一回家,父母就像過節一樣啊,對於他們來說,沒有比見到自己孩子回家更高興的事了。我那時從農村出來,每次逢年過節回家,爹娘都是興高采烈,每次離開,又都戀戀不舍。俗話說的好,兒走千裏母擔憂……’”
方明哲的話我有同感,笑著點點頭。
“明天一早,我安排秘書帶我的車來接你,到縣城喝杯茶,然後送你回江城。”方明哲又說。
“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說。
方明哲擺擺手:“這哪成?你這不是讓人家笑話我方明哲對不住自己兄弟嗎?嗬嗬,這回好了,村裏鄉裏都知道你是我朋友,沒人敢再欺負你們家了,你就安心好了。”
我笑笑沒說話。
我其實不喜歡狐假虎威借著方明哲的名聲顯擺,甚至有些討厭這樣,但今天的情況並不是我要這樣的,我是被動接受的,是那幾個鄉丁地保帶給我的,我自己也無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