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的不對?”萍兒看了我一眼,“難道藍月不是他的大房嗎?你沒看出來,這方明哲對大房還是蠻掛念留戀的哦,可惜方明哲白忙活了,便宜讓楚哥揀去了。楚哥也真厲害,一邊是朱莉,一邊是藍月,兩頭忙。”
我越聽萍兒說心裏越不舒服,索性扭過身去,整理采訪包。
萍兒看我扭身離去,也就不說話了,自顧做飯。
我拿出包裏的10萬塊錢,衝萍兒說:“咱倆的計劃都泡湯了,這次回家,我發財了,俺娘給了5萬,你娘給了5萬,不要不行,必須要,我沒法回絕,就帶來了。”
萍兒一聽笑了:“既然如此,那就笑納吧,不要,說不定你娘俺媽會生氣滴。”
我點點頭。
“我給老五打電話了,老五下午來看房子,做裝飾設計圖,等我們審核過關了他再動工,保證不耽誤咱們結婚。”萍兒說,“老五說了,咱們結婚他不再另外封禮了,這裝飾就當他的禮物了。”
“這可是一份大禮啊,別讓老五設計太複雜了,簡單裝就行。”我說,“新房子不需要那麼複雜的東西,我喜歡簡單。”
萍兒點點頭:“我也是,裝地花裏胡哨的,像暴發戶一樣,我看了就不喜歡,我喜歡簡約清淡的,我會和老五說的,你放心好了。”
我點點頭。
“還有,辦喜宴的酒店老五給聯係好了,具體人數到時候再定,按照標準喜宴的價格定的。”萍兒又說。
“哦,老五辛苦了。”
“嗬嗬,咱們這一要結婚,驚喜不斷啊。”萍兒樂嗬嗬地說,“對了,英姐今天告訴我,說咱們的洗衣機和電冰箱不用買了,她包了。”
我一怔:“這如何使得?”
“使不得也沒辦法啊,英姐的心意呢。”萍兒說,“我想了,隻要送咱就要,這些禮物遲早都是要還的,英姐還能不結婚了?等她再結婚的時候,我們都是要還回去的,不但要還,而且還得還得重一些。”
“英姐再結婚?和誰結婚?”我說。
“廢話,英姐這麼年輕,還能不結婚了?”萍兒說,“和誰結婚?當然是和她未來的老公結婚了,現在我哪知道她和誰結婚呢?”
我默然。
突然我又想到,藍月曾經說我和萍兒結婚的時候,她會送我一份大禮,那麼這份大禮會是什麼呢?
其他人送的禮物以後都可以還,因為他們都要結婚或者生孩子,可藍月的怎麼還?等到藍月結婚的時候還嗎?藍月會和誰結婚呢?
想到這裏,我心裏隱隱作痛起來。
有些傷痕劃在手上,愈合後就成了往事。有些傷痕劃在心上,哪怕劃得很輕也會留駐於心。有些人雖然近在咫尺,卻一生無緣。生命中似乎總有一些承受不了的痛,有些遺憾注定要背負一輩子;生命中總有一些精美的瓷器在我身邊跌碎,然而那些殘片卻留在了歲月裏。
暮然回首的刹那,我的心總是忍不住隱隱作痛。
吃過午飯,我沒有休息,一鼓作氣把路上采訪方明哲的稿件也寫完了。
寫完後已經是下午3點鍾,萍兒早已去上班了。
我去報社交稿子,路上,接到白雲的電話:“我出去采訪了,如果你回來寫完了,稿子直接交給藍姐好了,我已經和藍姐打過招呼了!”
於是,我徑直去找藍月。
其實,我不願意去藍月的辦公室,不想遇見那些熟悉的人,特別怕遇見丁浩然,不知見了他該如何招呼。
可我必須硬著頭皮上。
快到時,我又接到了藍月的短信:“大公子,白雲委托我了,我在辦公室恭候大駕光臨,等著拜讀你的大作……這裏還有棒棒糖哦。”
看到最後一句,我不禁啞然失笑,看起來藍月心情不錯。
到了辦公樓,我急匆匆沿著上樓,低著腦袋,不想遇見熟人。
但這顯然是徒勞的。
走沒幾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小江,好久不見。”
我一看,是秦少光,正麵帶微笑看著我。
從秦少光的眼光裏,我看不到嘲諷,而是友善。
我挺起胸膛笑了笑:“秦主任好。”
“嗬嗬,有些日子不見了,聽說你又回到報社了,這幾天開始見到你在報紙上的稿子了,還見到了白雲送過來的外宣稿,好啊,老兄弟,我們又在一起戰鬥了。”秦少光親熱地握住我的一隻胳膊搖晃著,“兄弟,別泄氣,挺直腰板站起來,路還長著呢,都是爺們,多大個事兒。”
我點頭笑著:“謝謝秦主任關照,嗬嗬,我沒事的,這不今天來送稿子的。”
“嗬嗬,好,好。”秦少光笑著,“我正好要出去,你直接給藍主任吧,就是先給我,我也得給藍主任把關,藍主任正在辦公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