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你認識嗎?”女人說。
“我?”我笑起來,“我是個做生意的,不結交圈子,哪裏認識那圈子的人呢!”
“大哥原來是生意人啊,看不出,看你的樣子,像個知識分子呢!”女人討好地說。
“你為什麼不在那邊幹了呢?”我問她,“沒生意?”
“錯,不是沒生意,生意很好,出一次台收入不少的,比這裏高。”
“那你幹嘛走?”我說。
“兩個原因,一是那些客人都是圈子裏的,圈子裏的最喜歡裝逼,明明想幹,卻又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而且一旦幹起來,又都很變態,想著法子折磨人。還有就是,很多人都有個毛病,幹完之後,給完錢就要發票,尼瑪,老娘這個是綠色無汙染產業,哪來的發票啊?給收據都不行,非要發票,而且還得蓋章,不給發票就不給錢,你說惡心不惡心,這不是成心刁難人嗎?想一想還是生意人實在,於是我就走了,不伺候那些人了。”
“那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就是胡靜,太特麼差勁了,為人刁鑽刻薄,我們賺的錢她抽水很厲害,一般都要對半抽,如果撒謊不說實話客人給了多少,她豢養的打手就會教訓我們,出手都很狠。我有一個小姐妹,就因為隱瞞了200元錢,讓她安排打手將大團團用煙頭給燙壞了,然後毒打一頓……”
我聽得有些毛骨悚然:“胡靜這麼狠?她真的會這麼狠?”
“那還有假?我有一次因為怠慢了一個老頭子,那老頭子變態,非要在我來好事的時候做,說喜歡帶血做,我不答應,結果那老頭子就生氣了,告訴了胡靜。一回來胡靜就安排人將我關起來餓了2天,然後用各種方法折磨我……尼瑪,太狠了,我不走早晚被她弄死。還有那老頭子,狗日的變態,我後來知道他是個大人物……”接著女人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我嚇了一跳,竟然是他,馮世良的老上司,我之前采訪排錯名字順序導致馮世良被叫去挨罵的那位。
“你怎麼知道的?”我吃驚地說。
“我從電視上看江城新聞知道的,那天他在會上講話呢,我想象不出這樣的醃臢人,竟然坐在台上如此道貌岸然,像個人一樣。”女人恨恨地說。
我心裏很震驚。
女人繼續說:“不過,在胡靜那裏幹有一點很好,就是安全,胡靜方方麵麵關係都打點很到位,掃黃的從不去那裏騷擾,有統一行動的時候,都會有人提前給胡靜打個招呼。”
我點點頭,原來胡靜還有這麼一遭,竟然還幹著這勾當,我竟然從來就不知道,夠隱秘的。
女人又說:“胡靜的勢力太大,我也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錢多也不掙了,就走了!”
“你怎麼不去告她?”
“怎麼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關係,都是她打點的,而且我們本身就不是正經人,就是幹這個的,自己找死啊?再說這樣的事有證據嗎?”女人笑起來,“大哥,看出你不是熟悉這一行,這個世界漆黑一片,哪兒有亮光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穿著衣服是人,脫了衣服就是狼,還不如我們呢,我們再低賤也是靠自己的身體來賺錢,不偷不搶……”
我無語了。
到時間後,那女人走了,我也出了房間來到休息大廳,紀劍和老劉正在做足療。
我打定主意,以後決不再和紀劍出來了,這紀劍都是糾的什麼風啊,胡鬧!
10天後,江城舉行了盛大的年度先進表彰大會,隆重表彰年度先進個人和集體,我上了台,戴了大紅花,領了榮譽證書。
同樣胡靜也上了台領獎,給胡靜頒發證書的正是那位喜歡帶血做那事的大佬。
看著胡靜和大佬親切握手互致問候的神態,我心裏一陣作嘔。
表彰大會結束後,宣委舉行了本係統年度表彰大會,同時公布了江城年度新聞獎,我采寫的南下經濟係列報道被評為特別獎,唯一的一個特別獎,我上台領獎,丁浩然親自給我發的證書。
轟轟烈烈的1年過去了,帶走了什麼,帶來了什麼,我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
坐在辦公室,我無聊地看著窗外蕭瑟的冬天,還有灰蒙蒙的天空。
“老大,咱記者部是先進集體,獎金2000元,怎麼辦,吃一頓?”白雲興致勃勃地問我。
“好,可以,你找地方,咱們會餐!”我說。
“沒問題,我找一家特色酒店,大家一起熱乎熱乎。”白雲樂嗬嗬地說,“對了,要不要邀請咱們老上司參加啊?”
“老上司?哪個老上司,兩個都邀請?”我看著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