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點點頭:“我也感覺到了,你這幾年寫的經濟報道不是很多,即使有,也更多是站在宏觀的角度,對點和線的報道寫的少,這一點,你是必須要彌補的。換句話說,一個合格的記者,更要懂得經營管理知識,起碼從理論上要略知一二。”
我點點頭:“我也覺得自己需要在這方麵充電了,打算好好學習這方麵的知識,爭取做一名經濟專家,嗬嗬。”
“是的,你現在是記者部負責人,你不僅需要做一個合格的文教記者,更要做一名優秀的經濟記者。一個合格的經濟記者,是需要多年曆練的,不會是速成,這是和文教記者的重要區別。”藍月點點頭,說,“當然,我說你需要學習經營管理知識,並不是說你需要做一名經濟專家,我認為經濟記者不是專家,也沒有必要成為專家。但這並不表示經濟記者不需要專業知識。”
我點點頭。
藍月又說:“經濟記者與專家的另一個區別在於,記者必須具備過人的溝通技巧,而專家潛心鑽研學術問題,大多在理論研究中具有豐富經驗,但是他們對問題的分析往往使用專業語言,以照顧他們的交流對象。還有,優秀的經濟記者應將與讀者的有效溝通視為必備的技巧。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我相信你就具備了一名優秀經濟記者的基本素質,不過,我覺得這一點對你來說不難,你能做到的。”
我嗬嗬笑起來:“我最善於與人溝通了,不過,你說的是通過報紙和讀者溝通啊,這個需要在寫作上下功夫了。”
藍月點點頭:“經濟記者不一定是作家,不求過度追求個性化、多樣化的寫作風格。尤其是處於你現在的階段,多學經濟學知識,做到把基本事實表達清楚就可以。還有,經濟記者不是評論家,主要是忠實記錄事實,更多是一個觀察者而不是一個介入者,不要總是喜好發表所謂權威的言論。
經濟記者也不是無冕之王,經濟記者應該正視自己的社會地位。新聞如此,所有的作品都是如此,包括文學作品,包括網絡小說,有讀者才會有作者,作者的地位是讀者賦予的,不是有些人所認為的那樣至高無上。如果不能清醒地看待自己,就有可能變得自戀。”
藍月說著笑起來。
我也笑了:“什麼網絡小說啊?我可是對文學一竅不通的,隻會寫點新聞,沒文學細胞。”
藍月說:“這不好說的,說不定以後你能成為一個業餘或者職業的網絡作者呢,沒事在網上寫個連載小說之類的,哈哈……”
我笑了笑:“未來不可測,我沒那麼長遠的想法。”
藍月說:“這世上的事,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沒想到還真的被藍月說中了。
後來我真的坐在了電腦前,於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刻,泡上一杯鐵觀音,點燃一支香煙,雙手敲擊鍵盤,帶著歲月的傷痕和迷蒙的回憶,開始講述我和藍月的前塵往事……
我和藍月突然都停住不說話了,都陷入了沉思。
當然,此時的我,不會想到若幹年之後的事,我不是神算,也不是預言家。
此時的我,對於經常能見到藍月,能聽到藍月對我的言傳身教,已經很知足了,藍月無形之中好像已經成為我的另一種精神支柱,另一種是哪一種?我自己也說不清,或者不想去說清。
我腦子裏此時盤算的是即將去石棚村看望鄉親們和接孩子們來城裏玩的事,藍月已經拉到了給鄉親們送年貨的讚助單位,我這邊還沒開始行動,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有些緊迫感,不過,我並不束手無策,正琢磨使用手裏熟悉的哪個單位合適。
藍月這會兒坐在辦公桌前注視著我,眼神裏充滿了遐思和沉思,仿佛在回憶,又好像是在臆想。
清晨冬日的陽光照在藍月的身上,藍月的周圍籠罩了一圈金色的光環,映襯地藍月愈發楚楚動人。
我呆呆地看著藍月,心裏突然有些發澀,又有些迷惘。
我不知道藍月此刻在想什麼,藍月的心思我或許永遠也猜不透,可我又覺得,在我麵前,藍月似乎是最單純的,最沒有心計的,最沒有設防的。或許,藍月在我麵前根本就不會做任何設防,就像我在她麵前一樣。
我想起藍月曾經和我說的話,藍月似乎在把我當成她的親人,當成她的弟弟,那時藍誌遠還沒有回來,她心裏把我當成她唯一的弟弟。現在,藍誌遠回來了,她有親弟弟了,似乎她仍然是把我當成自己的親弟弟,和藍誌遠一樣的親弟弟。
隻是,藍月對我和對藍誌遠似乎又有所不同,我知道,即使再抱有個人的主觀美好願望,但現實畢竟是現實,我畢竟和藍月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倆的姐弟親情永遠也不可能和藍月與藍誌遠的同類別。藍月對我的似乎是一種親情友情愛情交互摻雜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