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著藍月的身體,我深切感到,原來擁抱具有最恒久的美麗和心動。擁抱是身體與身體的交疊,更是靈魂與靈魂的重合。世界上最柔美的愛是擁抱,因為彼此沒有距離,聽得到彼此的心跳。世界上最溫暖的地方不是床也不是赤道,而是愛人的胸懷。如果兩顆心相愛相依,溫暖賽過赤道;如果兩心相視成仇對峙成冰,則千年堅冰不過爾爾。
藍月呼出的氣息在我的耳邊掠過,我感覺那是擁抱時拂麵的夏日清風,流淌的是愛的溪流。可以無言,絕對勝有聲;可以絮叨,瑣碎卻熨貼。在有情之人的懷裏,可以無羈,可以放鬆,也可以任性;可以清笑,可以流淚,也可以脆弱。不需要任何的偽裝,不必要任何的憂慮。沒有一座港比這裏更安全,沒有一處灣比這裏讓人更依戀。
我的身心整個沉浸在那久違的母性的懷抱,淚水不知不覺流了出來,流到我的嘴角,一股鹹鹹的味道進入我的味覺。
這時,藍月伸手拍拍我的後背,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我分明感覺到藍月的歎息裏充滿了無奈苦楚和疼愛,還有那來自心靈深處的憂傷和熾熱。
我的血液流速加快,感覺渾身發熱,突然就將嘴唇接觸到了藍月嫩滑的脖頸
藍月渾身一顫,身體又開始掙脫,我一用力,和藍月一起倒在了炕上,依然抱住藍月的身體,壓在了藍月的身上……
我的大腦和身體都開始瘋狂起來……
“啪”我的臉上突然挨了一記耳光,在寂靜的深夜裏聽起來格外響亮。
“不可以”藍月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雖然簡短卻無比堅決。
我的身體頓時僵住,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停頓在那裏。
我驀地清醒了,突然回到了現實,身體急速冷卻,猛然想起了萍兒,想起了現實,我這是在幹什麼?我要幹什麼?我在對藍月做什麼?
我翻到一邊,仰麵朝天躺在炕上,看著無邊的黑暗,心在顫抖。
藍月坐起來,摸索著找到了打火機,點著了蠟燭。
我看到了藍月淩亂的頭發和被我扯亂的上衣,心裏感覺無比羞愧,感覺自己的心靈無比齷齪肮髒。
昏暗的燭光下,我躺在炕上,無力無神的目光看著藍月整理上衣,捋好自己的頭發。
藍月的臉在燭光下有些蒼白,眼神顯得有些嚴峻。
一會,藍月低頭看著我,嘴角蠕動了兩下:“我們喝多了……過分了……”
我羞愧地看著藍月:“對不起……我犯渾了……”
藍月伸手拉過被子蓋在我身上,眼神變得癡癡的,說:“我們都犯渾了……我們太過分了……我不應該……我對不住她……”
我喃喃地說:“不怪你,怪我,是我主動的,是我發暈,我混蛋,我差點犯了錯誤,是我對不住她……”
那一刻,萍兒成為我和藍月無比清醒的存在,我們都突然意識到了這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藍月將被角掖了掖,輕聲說:“時間很晚了,你累了,也倦了,你那房間沒有炕,太冷,在這裏睡吧!”
藍月沒有提出讓我回自己房間,我有些意外。
“那你……”我說。
“我也睡!”藍月平靜地說著,拉過另一床被子,躺下,在我的身旁,“在北方,不是一張大炕可以睡一家人嗎,那麼我們就當做一家人,親人,一人一個被筒,睡吧。”
說著,藍月吹滅了蠟燭,躺在我身旁,我們和衣而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