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五和英姐就走了,他們不敢在江城多呆,更不敢出頭露麵。
臨走前,老五握住我的手,使勁咬咬嘴唇:“老六,我們走了,你好好過日子,好好照顧萍兒,唉……”
老五重重歎了口氣,聲音裏似乎帶著些許蒼涼。
英姐拉住藍月的手:“月兒,你有空去南方記得看我們,你要好好保重,過好自己的生活,凡事想開,不要太難為自己,唉……”
英姐也重重歎了口氣,聲音裏似乎帶著些許淒婉。
藍月輕輕舒了一口氣,微笑著沒說話。
然後老五和英姐走了。
目送老五和英姐離去,我心裏感到了幾許茫然惆悵。
藍月此次雖然沒有調整職務,隻是升了半格,但這仍然讓胡靜幾乎瘋了。我不知道胡靜是如何找丁浩然哭鬧的,也不知道她在馮世良麵前表現如何,但僅僅從我在胡靜辦公室看到的情景就足以驗證。
送走老五和英姐的當天下午我出去采訪回來,被采訪單位有個文件讓我捎給胡靜,我回報社後已經是下班時間,直接去了胡靜辦公室,敲門進去,胡靜辦公室的情景讓我大感意外,辦公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地上是散落的東西,碎玻璃片到處都是,胡靜正帶著歇斯底裏的表情坐在辦公椅子上喘粗氣。
我看見胡靜這摸樣,心裏暗自一樂:“喲,胡總,怎麼把辦東西都摔了?”
胡靜瞪了我一眼,毫不客氣地說:“我摔自己的東西關你屁事。”
我說:“上司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麼能不關我屁事呢?下屬關心上司是應該的,咋了胡總,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胡靜氣呼呼地咬著銀牙:“你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幸災樂禍是不是?”
我故作不解地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看你什麼笑話?我怎麼幸災樂禍了?我又不知是什麼事讓你如此發火。”
胡靜氣地肚子咕咕叫,卻又不能說出事情原委,氣哼哼接過我手裏的文件:“氣死老娘了,我哪點幹地不好?哪裏沒伺候好?”
我說:“怎麼了?誰欺負胡總了?誰敢欺負胡總啊,堂堂胡總,叱吒風雲的胡總。”
胡靜氣火火看著我,欲言卻又止。
這時吳非進來了,帶著笑臉對我說:“胡總中午有客人,喝多了點,沒事的。”
說著吳非低三下四彎腰揀地上的東西。
吳非剛把筆筒放到辦公桌上,胡靜呼地抓起筆筒又摔到地上,衝吳非就罵:“你滾,你給我滾出去,什麼中午我喝多了,我根本就沒喝酒,不用你在這充好人,快滾”
吳非弄地很難堪,尷尬地起身,努力笑著:“好好,我這就出去,胡總消消氣。”
說著吳非轉身往外走,轉過身,我看到吳非眼裏露出轉瞬即逝的一絲猙獰和冷笑。
看到吳非這神色,我心裏一顫,幹笑一聲:“我也走了,胡總好自為之吧。”
說著我轉身出去,心中暗笑不止。
我在辦公室忙完然後下樓。
我剛走到二樓,正好遇到馮世良和胡靜一前一後過來,馮世良的臉陰沉著,胡靜板著臉跟在後麵。
我放緩腳步讓他們先走。
馮世良和胡靜下樓上車出了院子。
我站在樓門口看著他們出去,不由發出一聲哼笑。
“江主任,你怎麼還不下班?”突然背後傳來吳非的聲音,我嚇了一跳,我竟然沒覺察到吳非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吳非似笑非笑看著我。
我笑了下說:“吳總啊,我就走。”
吳非說:“江主任,等下,我想和你說件事。”
我說:“什麼事?”
吳非說:“藍主任升格了,你知道不?”
我點點頭說:“剛知道。”
吳非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我今天一聽到這消息,真開心啊,發自內心為藍主任高興,藍主任是我們的老上司,老上司進步了,我們做老兵做下屬的,格外開心呢。”
我弄不清楚吳非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心裏帶著幾分戒備,笑著說:“是啊是啊。”
吳非說:“江主任,我有個想法想和你說下。”
我心裏開始警惕起來,看著吳非故作輕鬆地說:“吳總有什麼想法請指示。”
吳非笑著說:“江主任可別說什麼指示,我倆是好兄弟,不要如此見外。我在想啊,這次藍主任晉升了,我們做老下屬的,是不是應該給老上司祝賀一下呢。我想以我倆的名義請藍主任吃飯,再叫上記者部全體人員,你說好不好?我請客,大家陪同。還有,你是現任記者部主任,對藍主任的邀請由你出麵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