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氣地渾身發抖,伸手指著我壓低嗓門說:“你……胡攪蠻纏,拿集體利益當兒戲你還有理了……還胡說八道……你是故意要氣我……你怎麼這麼不懂事……走……你給我走……”
說著藍月眼圈紅了。
我一怔,看著藍月的表情,心裏突然很痛,很後悔自己衝動之下說的話,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藍月讓我走那我就走,我不能無賴地留在這裏。
我咬牙牙心一橫,站起來就去開門。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心裏又巴望著藍月能讓我停住,這樣我就可以順水推舟有台階下,既能留下來又保全了麵子。
可藍月沒吭聲,站在那裏閉著嘴巴鼓著腮幫,眼圈越發紅了,好像隨時都會哭。
藍月不留我,我又作勢要走,都拉門了,不能後退,沒有退路隻能灰溜溜走。
我一咬牙一跺腳開門離去。
離去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很狼狽,裝逼裝大了,找不到台階下隻有滾蛋。
我的情緒很低落,因為和藍月的這一番爭吵。這是我和藍月自認識以來發生的第一次正麵爭吵,那次東州藍月休了我的吵架不算。看得出今天藍月真氣壞了,可想想我有些生氣,腦子還是轉不過彎。
我無精打采回了報社,剛進院子,就看見馮世良正站在辦公樓門口抽煙,麵無表情。
我打算悄悄繞過去,卻被馮世良叫住了:“江楓,給我站住。”
我忙停住看著馮世良:“馮總”
馮世良卻沒看我,抽煙看著別的地方,嘴裏冒出一句:“叫上吳非到我辦公室。”
說著馮世良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狠狠搓了幾下,轉身就上樓。
吳非辦公室明明就在馮世良隔壁,他進辦公室的時候直接就可以喊一聲,幹嘛要讓我去叫?尼瑪擺啥譜啊?
我心裏罵著,嘴裏答應著,跟在馮世良後麵上了樓,馮世良開門進了辦公室,我也進了吳非辦公室:“吳總,馮總叫你過去。”
吳非臉上有些詫異,以前都是他叫我去馮世良辦公室,今天怎麼成了我叫他?
我知道吳非一定很奇怪,皮笑肉不笑地表示了下然後就出來了。
以前吳非叫我的時候,都是我跟在他身後進馮世良辦公室,這次是他跟在我身後進來的。
馮世良又在抽煙,坐在老板桌後麵依舊麵無表情。
吳非此刻毫不知情,輕手輕腳關好門,然後看著馮世良:“馮總您找我……”
馮世良抬眼看了一眼吳非,又看看我,鼻孔裏開始喘粗氣,說:“都給我坐下”
我和吳非坐在沙發上,沒人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
接著,突然像火山爆發一樣,馮世良變成了暴怒的獅子,衝吳非就開始痛罵。
馮世良語無倫次地罵著,眼裏噴著火,吳非直接懵了,呆頭呆腦挨罵。
很快吳非似乎從馮世良的怒罵裏明白出了什麼事,臉色霎時發白,渾身開始發抖。
我知道吳非是深知此事的利害的,都是老新聞,他不會不明白這事的嚴重程度。
吳非的眼光發直,又帶著絕望和恐懼,怔怔看著馮世良,都忘記看我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吳非如此失態如此落魄,心裏很暢快。
“混球,讓你分管廣告這塊,胡靜剛走,你就給我送了份厚禮,你是不是好日子過膩了沒事找死。”馮世良繼續痛罵吳非,“時事部剛出完事你接著就給我捅漏子,而且越捅越大,你是不是想把我害死想把報社摧毀啊?這次要不是丁主任考慮到剛出了事不能再繼續出事,決定把此事在內部壓住,你就死定了知不知道?到時候不光我挨訓做檢討,誰都救不了你的,你知不知道?”
吳非聽到這裏,突然舒了口氣,明白自己遇到救星了,丁浩然為了自己要壓住此事,他也就沾光安全了。
吳非接著看看我,似乎還不明白為什麼我也在這場合。
吳非接著做深深痛悔狀,表情很痛苦地說:“馮總,我失職我混蛋,我糊塗我錯了,我對不住馮總期望,對不住報社,您罵得對罵得好,我犯了彌天大錯,我請求報社給我處分。”
馮世良怒氣未消:“要不是丁主任決定此事不張揚,你這次的處理是輕不了的,既然丁主任決意壓住此事,就不再上報,也就不再對你采取處理措施,但上麵不處理,報社不能姑息饒了你,我現在就通知你,你這個助理取消,待會開會我給大家通報取消你助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