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畫畫,一定很好玩吧?”檸雯邊點吃的邊說,一涉及到吃,檸雯是絕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毫不客氣。
“那要分情況而論了。如果是自己有感而發的作品,整個人都會迷戀其中。但如果是機械的完成課業,畫模型,畫模特兒,特別枯燥,可是也不能敷衍了事,隻有畫好模型,有感時才能把創意表達到極致。”
“搞藝術的人真深奧!哎——你怎麼不點吃的啊。”
“我吃過了,我現在有感要畫畫了,不要打擾我啊。”廖奇把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聲。
“噢。”檸雯答應著,心裏老大不願意:好不容易麵對麵坐在一起,還沒等溝通一下,你偏偏這個時候有感,我還一肚子話沒說呢。
廖奇從背包裏拿出畫夾鉛筆,一聲不吭的畫起來,還不時抬頭看檸雯,但每次都和檸雯的目光交接,便又慌亂的埋頭繼續畫。而檸雯這頓飯也吃的奇慢,因為她一直盯著廖奇看,也不知吃了多久,天之將暮,檸雯才吃完。過了十多分鍾,廖奇才長舒了口氣:“搞定!”
“你畫的是什麼啊?”檸雯對他手裏的畫夾十分感興趣。
“我還是想不起來什麼地方見過你。”廖奇岔開了話題。
“真想不起來?你來北京的火車上我們見過。”
……沉默。
“啊!我想起來了!……那麼,這幅畫就送給你吧。”廖奇欣然一笑,像是完成一個久未完成的心願般滿足的笑了,他把畫好的畫從畫夾上取下來,署上名字日期,交到了檸雯手裏。
檸雯笑著接過畫來,可看了一眼便愣住了:“你為什麼要畫我的肖像?”
“把你的樣子畫下來,以後可以常想起你。”
“那你把它給我了是不是代表以後不要常想起我來?”
“不是不是不是……”廖奇解釋說,“現在我想起你和我在哪裏見過,所以不會忘了你了,這幅畫送給你不是很合適嗎。”
檸雯傻傻的笑著,把畫卷好。稍坐了片刻後他們便起身離去,剛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服務生正在驅趕一個乞丐,語言雖然委婉,態度卻很惡劣。
“全中國十三億人,一人拿出一分錢也不至於這麼多乞丐啊!今天捐錢明天捐款的,都捐哪兒去了?”檸雯一下想起了高中時的事,經常會要求捐款,不是捐給“三北防護林”就是捐給“聾啞學校”,可至今沙塵暴還是一年比一年放肆,弄得檸雯一陣感慨。
廖奇伸手在衣兜裏摸索了一下,然後拿出幾個一元硬幣扔給了乞丐。
“你不知道現在有很多職業乞丐嗎?你還給這麼多?你也太善良了吧!”
廖奇隻是笑,並不說話,打了輛出租送檸雯回校。
車行到了離校三個路口的地方忽然遇道路施工,不得行車。二人隻好下了車,步行過去。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廖奇說。
“啊——?”檸雯幾欲暈倒,請人家吃飯又畫人家肖像,居然還不知道人家名字,這人頭腦夠簡單!“我叫趙檸雯,檸檬的檸,晴雯的雯。”
“哦,你到了學校了,再見。”廖奇說完便走了。
“喂……”檸雯欲叫住廖奇,但也不知道叫住他還能說什麼,隻好目送他白色背影遠去。
回了寢,檸雯把那幅畫帖在牆上開始端詳,在肯得基店光顧看對麵的“帥帥”了,也沒怎麼看畫。
整幅畫是清一色鉛筆完成,可是又不同於一般素描,他把頭發絲和眼鏡特別刻畫加工了一下,倒頗有些漫畫的味道。右下角署著龍飛鳳舞的簽名,帥氣十足。咦?旁邊還有兩行小字,小的不能再小的字,檸雯仔細看了半天,才看出來寫的是:我早知我們在火車上見過,因為在火車上我已經喜歡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