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少天,再次醒來時,已到了七月初八。天已全黑,羅睺睜開惺忪的雙眼,房內沒有別的鬼,天花板上的蜘蛛網在微風裏輕盈搖動,毒!羅睺頭腦裏即刻聯想到這個字,他嚐試動動手指,用了兩次力,手指才有點動靜。
他歎一口氣,暗想:真是大難不死。應是久臥床榻,身體有些僵硬,羅睺想要翻身側臥,顯得有些困難。
這時,房外傳來腳步聲,有點急,接著是推門的聲音。進來一個鬼,羅睺歪頭去看,見到一身藍色衣服,近了,才看清他是藍袍監史。
羅睺想起身行禮,可是身體僵硬一時難以活動,就張口喊道:“藍……藍袍監史,你是來看我的嗎?”
這一句,聽得藍袍有點驚訝,他頓了片刻,走近羅睺,善笑道:“你終於醒啦,這些天可把我們急壞了,怎麼樣,能走動嗎?”
羅睺眼睛閃動兩下,帶著笑意道:“有點難,不過等軀殼適應了靈體的驅動後,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好,好,你可要快點好起來,你知道青峰賽吧,為了你,我們同對戰的學府商量著把時間給推到七月十二了。”說這話時,藍袍眼神閃爍,顯然意思不在此話上麵。
“嗬,我哪有那麼重要,還為我特意推遲了時間,受不起呀。”羅睺應答的很誠懇。
“受得起,你可是咱們學府的精英學子,受得起的。”藍袍說著,將椅子向羅睺拉得更進些,低聲問道:“你們去尋找羅鋒的事,怎麼樣了?”
“這件事情,墨老師沒有對你說嗎?”羅睺反問道。
“他呀,還在悲傷中,說得很少,不像以前那樣愛說話了,其他的隊員,見我就躲,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不知怎麼回事。所以呢,我就來問問你,羅鋒是我的學生,我也很關心他。”藍袍說話時,眼睛一跳一跳的,眼皮眨得挺快。
羅睺回想片刻,理清了思路,緩緩道:“是這樣的,我們把羅鋒追丟了,我們本想渡過三途河到森羅去救他,可是河裏布置了陷阱,我們毫無防備,吃了大虧,我躺這麼久,就是河裏的陷阱所致。”
“你是說,羅鋒被抓去森羅地域了?”藍袍一直想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是的,我們判斷是森羅的器靈師把羅鋒搶走,再銷毀了線索,在河邊密林中,抓捕羅鋒的蕭尊和暮雲都被大火燒死,而且那種火,隻有器靈師才有。”
藍袍聽言,雙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急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是蕭尊和暮雲抓走他,還有,那種大火,是什麼火?”
“彭彭——”兩聲敲門聲,一道聲音傳來:“羅睺,剛才在外麵聽見你說話,就知道你醒啦,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吧。”
這番有磁性的聲音,羅睺聽得出來,他當即回道:“我的身體已經好了大半,墨老師,好久不見。”
“是有好久不見,嗬,藍袍監史也在呀?”墨弦喊著藍袍監史,眼神卻看著羅睺。
藍袍頓覺有些不自在,他尷尬笑道:“我來關心一下他,順便說說比賽的事。”
“哦,比賽推遲兩天,這個你說了,啊?”
“說啦……”藍袍頓了片刻,繼續道:“好,羅睺醒了,你們肯定有很多話說,有幾個學生等我去懲罰,就先走啦。”
藍袍起身就走了,墨弦也沒說挽留的話,羅睺察覺到氣氛有點凝重,也沒說什麼話。待藍袍走遠,墨弦坐在他剛才的位置上,看著羅睺,先是笑一笑,然後就聊開了。
說到羅睺昏迷時大家如何的擔心,說到怎麼回白澤學府的,再說到他體內的毒,是讓那個器靈師朋友給一點點排除的。
“這段時間,離鏡為了你挺忙的,他每天都去關山找排毒的草藥給器靈師煉製,有時候天黑出去,天亮才回來,有時候,時間還更長。”墨弦說這句話,是想表達學生之間的友情就應該是這樣,在羅睺聽來就變味成另一種感受,他覺得離鏡喜歡自己,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