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強忍,冷汗順著她蒼白無血的肌膚一滴滴落下,頃刻間,衣衫盡濕!
司馬如意的身體本就是天生的鬥氣廢材,早已過了最適合修煉鬥氣的年紀,強行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本就窄小的筋脈又在三日前受到重創,怎會不痛?
那是分筋錯骨的痛苦,靈魂仿佛都要從身體裏飛竄出來,骨頭中有無數隻螞蟻正在撕咬,在交戰!若是普通人,隻怕早就痛暈過去,可十二卻硬是憋著一口氣,倔強的不肯認輸!如果連這種痛苦她都承受不了,還談什麼劃破虛空,談什麼報仇?談什麼做人上之人?
這賊老天想要她放棄?
不可能!
她天生反骨,勢要與這老天鬥上一鬥!十二發了狠,牙齒死死咬著嘴唇,口腔升起一抹血腥味,靈氣一次又一次衝擊著她堵塞的筋脈,一點一點的緩慢前進。
一個時辰?
一天?
還是一年?
十二不知道,她唯一能夠感覺到的,除了這痛就再沒有其他!
當靈氣打穿她全身筋脈,猶如一條潺潺的小溪,彙聚在她的丹田,“轟”的瞬間,十二隻覺得腦子裏一片嗡鳴,仿佛身體從內部爆炸開來,巨大的衝擊,徹底淹沒了十二的理智,將她拉入黑暗。
被汗水浸濕的身軀猶如枯葉筆直的朝後倒去,如果有旁人在場,必然會發現,此時十二的身體竟浮現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金光,在空中虛化成罡氣罩,將她護在中央,那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最為純淨的天地靈氣!是多少武者夢寐以求的力量?
罡氣罩上隱隱有流光閃爍,光芒柔美溫和,仿佛秋天的紅日,靈氣自動修複著十二破損不堪的筋脈,即使暈了過去,可那痛卻依舊在折磨著她,比剛才更甚,極致的痛楚,讓十二在無意識間嗚咽出聲。
天微亮,晨露含霜,十二醒來時驚訝的發現她身上的疼痛竟都消失了,肌膚光華雪白,仿若新生。
難道這就是天傲冊的力量?試著運行鬥氣,一股熱流從丹田緩緩爬上四肢,十二驀地笑了,二階武者巔峰,雖然在旁人眼中這實力弱得可憐,但對十二來說卻是聊勝於無,隻要能夠修煉鬥氣,她就有自信,成為強者!不再被任何人壓迫、淩辱的強者!
有了鬥氣,十二琢磨著應該去尋一件順手的武器,她換了身素色的男裝錦袍,用白色絲帶將三千雲發束在腦後,露出一張白皙幹淨的小臉,樣貌雖清秀,可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卻猶若無垠的夜空,波瀾不驚,眉宇間自帶一股渾然天成的煞氣與傲然。
拉開門,蘭心正在院子裏倒地昏睡,十二一眼就看見了她脖頸後被手刀劈過的痕跡,眸子一冷,彎腰將人抱回木屋,將被子給她蓋上,隨後從司馬府的側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玄武國國都,街頭巷尾甚是繁華,人潮擁擠,雕欄樓閣或高或低的聳立著,集市內攤販琳琅,叫賣聲此起彼伏。
十二順著街頭走到街尾,終於找到了懸掛著鐵匠鋪的小店,撩著袍子走了進去。
掌櫃殷情的笑著,“這位少爺想要買件什麼兵器?小店什麼都有,這邊是長劍,這邊是彎刀,那邊……”
四四方方的店麵懸掛著數不清的武器,一眼望去,那冰鐵森冷的光暈在這微醺的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我要買匕首。”十二清冷的嗓音打斷了掌櫃的話,她雙手覆在背後,漠然的站在原地,對牆上那些上等的武器視而不見。
掌櫃一愣,訕訕笑著從櫃子裏取出一個花梨的木盤,盤中紅布墊底,上麵擱著樣式不一的匕首。
十二一眼就看中了最右側的那把,刀身小巧便於攜帶,匕首頂部鑲嵌著一顆紅得似血的石頭,她拿起匕首輕輕在指尖一劃,立即有一道小口子綻開。
“好利!”她讚歎了一句,隨即抬頭問道:“多少錢……多少銀子?”
掌櫃搓著手,連連笑道:“十個金幣。”
十個……
她出來時隻在屋子裏找到六個金幣,一文錢難死一個好漢啊。
心頭微微一歎,“五個金幣。”
“哎喲這位少爺,我們這兒可是不講價的,你看看這都掛著呢,明碼實價,童叟無欺。”掌櫃一聽她這話,臉色當場變了,再仔細一看,十二身上的錦袍看似華貴,可袖口、領角的線頭卻參差不齊。
哼,肯定是打哪兒來的窮小子。
十二剛準備再討價還價,身後冷不防竄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哎呀,這不是妹妹嗎?你怎麼裝成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