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你不行。”淩宇寒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十二的視線中左右一搖,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氣得十二牙癢癢:“你今天隻為了損我一通?”
她發誓,若他敢點頭,天上地下,拚盡全力,她也要宰了這廝!
淩宇寒對上她那雙滿是怒火的眸子,笑靨嫣然:“不,我特地來向你告別的。”他素手將七弦琴拋開,拂袖起身,一席火紅的將他完美峻拔的身形包裹得淋漓盡致,妖冶中透著陽剛,魅惑中帶著幾分冷冽,活脫脫一要攪亂這塵世的妖精!他信步走至十二跟前,擒笑的臉龐,在陽光下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暈,白皙的手指拾起她肩頭濕答答的青絲,曖昧的放在鼻息下,一聞。
十二臉色一變,一把將自己的頭發抽出,“請自重!”
“看在我馬上要離開的份上,送我一份禮物可好?”淩宇寒也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語,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中閃爍著濃鬱的興味,他歪著頭,定眼看著十二,等待著她的答複。
十二冷哼道:“憑什麼?”她和他不過萍水相逢,不對!她和他隻不過見過幾麵,他要走,她難道還要大擺筵席千裏香送嗎?笑話!她巴不得一輩子見不到此人,每每看到淩宇寒,她總會有一種被人看穿的感覺,這種感覺,對習慣於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十二來說,很可怕,也很危險。
乍一聽聞他要離開的消息,鬆口氣之餘,十二特地忽烈了心底那一抹極淡的失落。
“哎呀,”淩宇寒一拍腦門,露出一抹委屈的神色:“我幫你趕走殺手,助你修煉,就憑這兩點,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吧?”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眼睛裏閃爍著極淡的笑意,擺明了是打算吭十二一把,可就算知道他在坑她,十二卻不得不往裏麵跳!
誰讓她一直信奉,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呢?
她麵目森冷,死死的瞪著淩宇寒,咬牙道:“你想要什麼?”
淩宇寒一手托著下巴,故作沉思的想了一會兒,倏地,他驟然出手,從十二的肩頭拔掉一戳青絲。
“嘶——”十二毫無準備,吃疼的冷嘶一聲,眉頭一蹙:“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禮我收到了。”淩宇寒小心翼翼的將青絲收入袖中,笑得像是偷腥的貓,怎麼看怎麼賊兮兮的。
十二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當即道:“既然東西拿到了,你可以滾了吧?”
“別急。”淩宇寒身影一閃,竟躍到十二身側,雙手曖昧的從後將她的身體圈住,在她的耳垂後輕輕呢喃道:“下午的比試,你千萬小心,司馬雄可不是好相與的。”
他熾熱的鼻息噴濺在十二敏感的耳垂上,宛如無數隻螞蟻在她的肌膚上爬行,十二渾身一抖,隻覺得雞皮疙瘩都在她的身上跳舞,一揚胳膊,輕易的掙脫了他的懷抱,提起鬥氣於甲板上一蹬,整個人躍上河岸,麵上冷若冰霜,竟是連招呼也沒打就給走了。
淩宇寒噗哧一聲笑開,她這獨立獨行的性子,還真不知道是怎麼養出來的,既傲氣又小心眼兒,卻偏生在他眼中可愛得緊。
他拿出袖中的青絲,高舉在眼前,隨後竟也拔掉自己的一戳頭發,十指靈巧的將發絲打上一個同心結,然後取下腰間的一個精致錦囊,小心的放了進去。
同心結,結同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抿唇一笑,那笑溫柔得醉人,薄唇在錦囊上落下一個輕飄飄的吻,雙腳在甲板上一蹬,身影隻一瞬便消失在這護城河邊,去向不明。
若是十二知道,淩宇寒拿走她的頭發為的隻是一句不知真假的歌謠,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回程時,已經是正午,陽光正烈,曬得腳下這地仿佛也散發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十二腳步極快返回驛站時,卻被小二告知蘭心等人已經在一盞茶前離開了。
十二在街上順手買了個熱包子,咬了幾口,不急不慢的趕赴校場。
她同司馬懿的決鬥早已在皇城中傳遍,皇家校場今日開放,上至皇孫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可進去觀戰,玄武帝這一手,自然又博得了個親民的好名聲,皇帝的每一句話,甚至是每一個細小的決定,都有著另一層含義。
校場內此時人潮湧動,密密麻麻一片,人潮如浪,即使是這驕陽高照,也打消不了眾人的熱情,偌大的校場外由近衛軍把持著秩序,看台左側是身份尊貴的王孫公子,看台右側乃至擂台四周皆是商賈、平民。
司馬懿一身鵝黃色的羅裙,站在擂台上,耐心的等待著十二。
司馬雄端坐在看台前沿,一臉誌在必得的笑容,雲氏兄妹和蘭心、明夜站在看台的正前方,身後是擁擠的百姓,若不是有近衛軍的刀戩在前麵阻攔著,隻怕這幫人的熱情,會將整個擂台給轟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