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挑選了一個渾身肌肉彪壯的年輕小夥子,將人交給城主,離開地牢。
一路上,那死囚不住的悲鳴著,臉上清淚滾滾,或許是知道自己此去再無生機,他臉上的眼淚就沒斷過,隻有到了臨死關頭,他或許才懂得惜命,隻可惜一切已經遲了。
從地牢返回魔城,城主親自貼出榜文,三令五申,在今晚落日後,所有人不得出戶,他們將在城中擊殺那作惡半個多月的怪物!
這榜文引得城中百姓紛紛拍手叫好。
十二孤身立在城頭,看著下方興高采烈的眾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已是正午過後,陽光穿透雲層,斑駁的灑在城頭,十二抬手遮住眼簾,忽然,一隻手搭住她的肩頭,十二渾身寒毛倒豎,利落轉身,看著不知何時走到城頭,站在她身側的白子墨,眉心一凝:“鬆手!”
旁人看來,白子墨隻不過隨意倚靠著她的軀體,可唯有十二知道,從他身上散發出的威壓,已讓她整個人動彈不得!每一條神經,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囂著危險!
“看見了嗎?”白子墨精美的下顎靠著她的肩膀,越過十二,看向下方圍堵在城牆公告欄處的百姓,臉上掛著譏諷的笑:“世人太愚昧,隻一味求生,卻不知他們的性命是建立在多少白骨之上。”
“我沒空聽你說這些大道理。”十二運起體內鬥氣,腳下一道勁風徒然升起,宛如一把把尖銳的刀刃!直直壓向白子墨,屬於武尊十二階巔峰的威壓,逼得白子墨被迫鬆手,腳下倒退半步,眸光晦澀。
“武尊巔峰?”他呢喃一聲,隨即笑得群魔亂舞,“難怪你能夠掀翻玄女宮。”
“再有下一次,仔細你的腦袋!”十二冷哼一聲,眉宇間一片肅殺。
“他身上有股難聞的味道!你最好離他遠一點。”誅仙劍忽然在十二的精神海中出聲,話音難得嚴肅起來。
“難聞的味道?”十二動了動鼻尖,隻嗅到白子墨身上那股清幽的淡香。
“哼,那種腐朽得都快發黴的欲望……”誅仙劍呢喃一句。
“這種東西你能聞到?”十二雙手抱住臂膀,輕合了眼,同誅仙劍交流起來。
“那是!你以為本座是誰?本座已經一百多歲了,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誅仙劍哼哼兩聲,十二仿佛能看見它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就算是身為百年前的神器,你也改變不了隻有幾歲劍靈的事實。”十二毫不留情的打擊著她的自信。
“你在想什麼?”白子墨忽然開口,俊美的容顏在十二眼前放大,就這麼直勾勾看著她。
眉心一凝,十二警戒的倒退數步,左手迅速凝聚一團鬥氣,揮向他,白子墨腳下踏著詭異的身法,急速避開,鬥氣轟地一聲轟在城頭的灰白牆壁之上。
“嘖,火氣還真大。”白子墨絲毫不懷疑一旦他躲閃不及,她絕對會將自己擊殺在這裏的事實!
剛才那一瞬間的殺氣,濃得讓人心驚。
“怎麼了怎麼了?”
“敵襲嗎?”
“是不是那怪物來了?”
……
士兵紛紛往城頭上來,一個個臉上都掛著恐懼的神色。
“沒事,方才隻不過是我在與司馬小姐切磋。”白子墨輕笑一聲,看向十二:“對吧,司馬小姐?”
“哼。”十二冷哼一聲,冷漠轉身,士兵紛紛站做兩方,她順著城頭的石階緩慢下了城牆。
白子墨深幽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嘴角那彎詭異邪肆的弧度,透著絲絲危險,就像是在看著一隻垂死掙紮的獵物的獵人。
直到十二離開城門,進入臨街,那灼熱的視線才消失無蹤。
白子墨……
她心底呢喃著這個名字,身側的雙手冷不防握緊,眉梢冷峭,眉宇間一股厲色一閃而逝。
夕陽西下,大片火燒雲染紅了整片天空,大雁歸巢,在天際劃出一道道尾痕,整座魔城從正午時分開始戒嚴,所有百姓不得私自出戶,士兵守著整個城門,拱形的石門下,城門大開,一名士兵拖著一個身彪體壯的年輕男子將他強行按倒在地,左手握著一把大刀,橫在男子頸部。
森冷的刀刃反射著晚霞的光暈,十二靜靜靠著城牆,身旁跟著城主以及龍門的管事,烏鴉泣血低鳴,當天空漸成墨色,她才開口道:“時辰差不多了,城主大人,送他上路吧。”
話輕描淡寫,仿佛她口中所說隻是一件惺忪平常的小事,而非一條人命。
城主麵露不忍,可看著腳下諾大的城池,想著這裏居住的上萬百姓,他終究還是閉眼一歎,右手高高舉起,然後猛地落下。
同時,城門下方的士兵橫刀割破男子的脖頸,刹那間,血如泉湧!
血腥味在空氣中久久不散,不少士兵紛紛白了臉,不忍的移開視線,那男子渾身抽搐幾下,卻沒死絕,還殘留著一口氣。
呼!
一道黑色的殘影快如閃電,自空中飛來,十二眉心一凝,在精神海中冷喝一聲:“誅仙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