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盤膝坐在床榻上,雙手搭住膝蓋,瘋狂的吸取著天地靈氣,體內豐盈的鬥氣順著筋脈漫過四肢百骸,身體外部,有一束金色的罡氣罩將她整個人籠罩著。
“扣扣”房門被人從外輕輕敲響。
十二睜開眼,收功下床,拉開門,就看見剛剛洗漱完畢,渾身竄著一股子冷氣長發濕噠噠的,手中端著午飯一襲紅衣豔豔的淩宇寒。
“洗了涼水?”十二摸了摸他肩頭堆砌的雲發,眉頭緊皺成川:“會著涼的,真以為你修為跨入了武神境界,就不會生病嗎?”
責怪的話語自然而然的從紅唇中吐出,她雙手接過托盤,轉身進屋放到木桌上,取下一旁架子上的一塊幹燥的方巾,“你坐。”
霸道的讓淩宇寒在木椅上坐下,十二挪動著步子,走到他身後,心頭微微一歎,雙手揉搓著他濕潤的墨發,這是她第一次為誰擦發,動作略顯生疏,還帶著幾分僵硬,隔著單薄的房間,淩宇寒甚至可以感覺到,她手掌的熾熱溫度。
灼灼的雙眼緩慢閉上,放鬆了身體,他靜靜的享受著她的服侍,房間裏,一室溫馨。
“上次是誰說,濕頭發得擦幹,嗯?”十二不悅的眯起眼,手上的力量又重了幾分,從發尖一路擦拭到發梢,他如瀑的黑發,一縷一縷滑過她的掌心,“自己做不到的事,不要強求別人去做。”
“其實,上次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背對著十二,淩宇寒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笑,似愉悅,似腹黑。
十二手上動作一頓,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事?”
睜開眼,淩宇寒眼眸中流光溢彩:“身為武者,我們是可以用鬥氣將頭發烘幹的。”
……
十二忽然間有種想要一腳踹死他的衝動!方巾啪地一下直直扔到淩宇寒的胸口,十二怒不可遏,指著他的鼻尖怒斥:“你不早說?”
淩宇寒接過方巾,溫柔的收入衣袖中,抬眸,凝視著她因怒氣脹紅的臉頰,“說了,你又怎麼會讓我為你擦發,恩?”
用一點小小的計謀,卻能換得和她溫馨一刻,很值得。
十二滿心的怒火通通化作了無奈,他如此用心良苦,她還能說什麼?隻能鬱悶一笑:“別有下次了!我不喜歡這種時刻被人隱瞞、算計的日子。”
拂袖坐下,她拿起桌上的筷子,慢悠悠的吃起菜來,淩宇寒單手托住腮幫,目光灼灼,看著她,怎樣也看不夠,鬥氣從體內衝上頭皮,將濕潤的長發烘烤幹淨,一股股蒸汽將他整個人籠罩著,身影朦朧,宛如身處在一團白霧之中,愈發飄渺。
十二咬著筷子,忽地開口:“晚上你要不要去參加接風宴?”
“當然,我可不會讓你一個人獨闖龍潭虎穴!”淩宇寒邪笑道,話語堅定,“更何況,除了我,你以為還有誰能與你比肩?我們一起出場,昭告天下人,”淩宇寒披著一襲如瀑墨發,拾起十二的左手,將手背緊貼在自己的唇邊:“告訴他們,你是我的,我可不想有誰膽敢再覬覦你。”
昭告天下?
十二嘴角微微一抽,她有種預感,若此番前去參加接風宴,這人說不定真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事實證明,女人的直覺是對的,不過這是後話了。
“也就你整天防狼防得跟什麼一樣,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十二無奈的歎息道,“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眼睛有問題,我就沒發現,我這人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另眼相待。”
她不溫柔,不會哭,不會撒嬌,甚至於手染無數鮮血。
這樣的她,除了有女人所有的身體外,幾乎沒一個地方與尋常女子一樣,他究竟是怎麼看上她的?難不成是滿漢全席吃太多,偶爾也想換換口味,吃點青菜蘿卜?十二越想越歪,整個一天馬行空。
淩宇寒想了想,才笑著道:“可我就是喜歡你,不是說了嗎?有你在,哪怕世間女子多嫵媚,我這顆心唯你一人,此情不變。”
“真肉麻。”十二打了個寒顫,對淩宇寒時不時吐出的情話,接受無能,不過,那雙素來冷清的瞳眸裏,卻溢滿了笑意,“等我處理完四國的事,再殺了一個人,我們就可以找一個地方隱居,過一些沒有爭鬥,沒有比試,安靜、平淡的日子。”
她輕輕呢喃著,隻要一想到,可以喝他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心底便是暖意翻天。
“恩,最好再生一兩窩大胖小子,撫養他們長大,讓他們去禍害天下。”淩宇寒一手抵住眼角,身體軟軟的斜靠在木椅上,肆意說著,“女的像你,男的像我,說不定,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升級做爺爺奶奶……”
“停!”十二怎麼覺著這人越說越不對勁了?“你是不是太深謀遠慮了一點?”連兒孫滿堂都想到了?他們還沒有成親,隻是戀愛關係好不好。
“總要從現在開始想,才會有美夢成真的一天。”淩宇寒笑得群魔亂舞,隻要一想到那樣的日子,他就滿心的愉悅,甚至比當初接手神王殿時,還要激動、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