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揚起一抹狂傲的笑,手腕一翻,甩開了淩宇寒的手臂,將他微微從太師椅上直起的身體,重新給按了回去。
“白虎帝?”十二冷笑:“他還掀不起什麼風浪,無需介懷。”
淩宇寒眼眸中掠過一絲不悅,“還是小心為上。”
畢竟是能夠成為一國之君的男人,萬一他真的因為白子墨的死遷怒十二,哪怕無法傷到她,可是,他依舊無法安心。
“我的傷不要緊。”淩宇寒淡淡笑開,眼中淌著的是猶如海深的濃情,凝眸注視著眼前的十二,“都是武者,這種程度的傷勢並不打緊,以前受過的,可比這嚴重太多了。”
他滿不在乎的說著,仿佛筋脈盡斷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上心一般。
可聽入十二耳中,卻尤為刺耳,不打緊?眉梢微微一挑,在他身下的太師椅旁蹲了下來,“難道非要手斷了,徹底廢了,才叫嚴重嗎?恩?是誰以前說,偶爾要多愛惜自己一點的?說到卻做不到?”
淩宇寒臉上的笑容驀地僵了幾分,他曾經對她說的話,如今卻成為了對方反駁的利器!
“我……”
“別我了,”十二冷聲打斷了他未說出口的言語,眉目森冷,“我知道輕重緩急,你先等會兒,我現在就去找墨白過來。”說罷,也不理會太師椅上的人兒,抬腳就離開了客房。
淩宇寒怔忡的看著她冷漠的背影,心裏掠過一道暖流。
她的意思是,比起可能的隱患,他這點小傷更重要嗎?
雖然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但他還是不自覺的笑了,從嘴角一路染上眉峰的喜悅,在英俊邪魅的臉上蕩開一抹妖冶的笑容,天地在瞬間失了顏色。
真好……
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瞬間塞滿,連靈魂都似變得幸福起來。
出了正門,剛巧與四國皇帝打了個罩麵,十二腳下的速度極快,掠過眾人,直直往半山腰的戰場飛奔而去。
“如意……”白子旭本想喚她,奈何,那癡情的話語剛脫出口,迎接的是她毫不留戀,擦身而過的身影,眼眸中的光亮瞬間黯淡,他苦苦一笑,如今,她便是站在自己麵前,也聽不到他的呼喚了嗎?
“旭兒,”白虎帝陰鷙的眸光直到十二消失在山巔才收回,瞥到愛子臉上的癡戀,心頭一驚,急忙開口:“她不是良人!你可千萬莫要愛錯了人。”
司馬如意這個女人絕不是他可以覬覦的。
不說她那根本無法在皇室立足的性子,便是她背後的男人,無論如何也不是白子旭可以與之匹敵的!
“父皇,”白子旭將眼眸中的情愫盡數遮掩住,淡淡一笑:“孩兒明白。”
隻是這顆心在最初就已經住進了一個人,要把駐紮在心底的身影忘記,怎麼可能?
“白虎帝這話說得,如意怎麼就不是良人了?”朱慕冷哼道,眸子裏閃過一絲嘲弄:“她的好,可非尋常閨閣少女能夠比擬的,自然,也非庸人能夠看見,白虎帝可莫要失言。”
白虎帝心頭微驚,視線晦暗落在朱雀女皇身上,什麼時候這女皇竟與司馬如意的關係這麼好了?難道朱雀與司馬如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這個念頭忽地在白虎帝的腦子裏一閃而過,若是她們二人真有什麼關係,對白虎國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不知道女皇陛下與那司馬如意可是有私交?”若不然為何一再幫她說話?白虎帝不陰不陽的問道,這話,也將一旁的玄武、青龍兩國皇帝的注意力吸引住。
畢竟,現在的十二可非昔日的她,若是她與別國交好,對四國的局勢絕對非同一般!
朱慕將三人複雜的神色看在眼底,猶自一笑:“朕與她一見如故,已引為閨中知己,朕要與誰交好,難道需要經過白虎帝您的恩準嗎?”
白虎帝臉色微變,連稱:“怎麼會。”
“白虎陛下又何須咄咄詢問?”出聲的是青龍帝身後,一襲白衣飄渺的木離,音若梵音繞耳,清潤、低沉,似出水芙蓉,不染一絲汙穢,一雙通透的黑色星眸,清明如日,淡漠的看向白虎帝:“司馬如意與誰交好,乃她個人之事,白虎陛下可不是管得太寬了些嗎?”
木離忽然出聲,讓白虎帝隻能飲恨,將這口惡氣吞進肚子裏,口中連連哼哼幾聲,便頭也不回的進了正殿,身後白子旭抱歉的衝眾人一笑,也快步跟上。
“真是不知所謂。”朱慕譏諷著歎了一句,對白虎帝,她實在難有好感。
十二不知她走了突發的爭執,身影如同一道閃電,從山巔之上一路飛躍而下,不斷有門人攙扶著同伴順著山道上來,明夜等人留在原地,指揮著自己的門人清理戰場,四方門人死傷慘重,他們決不允許自己人暴屍荒野。
血泊汨汨,染得腳下的泥土愈發顯得深紅,處處是大戰後的斷壁殘骸,十二急速奔來,剛好撞見墨白正在為一名門人療傷的畫麵,心微微一鬆,急忙挪步過去,“你忙完後隨我上去,淩宇寒身上負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