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好生得意,自己在各大酒店吃飯從來沒有這種瀟灑的感覺,早知道還堅持什麼原則,他倒是有點感謝陳堯谘,要不是這夥計、自己還墨守成規。
“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漸霜風淒緊,關河冷落,殘照當樓。是處紅衰翠減,苒苒物華休。惟有長江水,無語東流。不忍登高臨遠,望故鄉渺邈,歸思難收。歎年來蹤跡,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妝樓凝望,誤幾回、天際識歸舟?爭知我、倚闌幹處,正恁凝愁?”
柳秋煙倒底是才華出眾的歌姬,稍稍沉吟間就用曲子來彈出這曲新詞,婉轉的嗓音、輕勉的琴聲飄逸在酒廳內,人美、歌美、酒美,人醉了!
“柳行首不愧是潘樓大家,沒有譜曲就能歌頌!看來晉卿要有豔遇了。”呂從簡色迷迷地望著撫琴的柳秋煙,但他明白今天自己無緣這塊天鵝肉,索性為王邵做一次幫閑。
呂夷簡滿滿地飲下一杯酒,亦是高歌:“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一番洗清秋。。。。。。。”
陳堯谘垂頭喪氣,此時他的狂氣一掃而盡,剩下的盡是尷尬、惱怒和無奈。
王邵端著酒杯走到他的身前,淡淡地道:“嘉謨兄,多有得罪,願兄今科早登龍飛榜。”
“晉卿高才,沒想到竟是深藏不露。。。。。。。”陳堯谘沒有端杯,王邵的話又激起他胸中更大的怒火,此時他恨不得把王邵給撕了才解恨。
“詩詞不過是閑來之物,在下第一次做詩賦也是最後一次,由此立誓,絕不食言。”王邵一杯幹到底,轉身就回去,他看出來陳堯谘眼中越發不善的那道不友好,索性不再多說。
“晉卿不可,看晉卿詩詞之才當朝亦是數一數二,從此絕筆豈不是太可惜了。”呂夷簡大吃一驚,他觀看王邵的詩詞句句上佳,不禁暗讚浪子原來是王邵的掩飾,實際上是一位真正的才子,聽王邵封筆不免可惜。
“我非此道中人,要是想做也不會連區區開封府鄉試也過不去,今日過於張狂實非我願,還望坦夫兄知我。”王邵是好人做盡、典型的賣乖,他可不想日後漏了馬腳,索性公然宣稱封筆,外人是不好說什麼話的,但他明白今日小試牛刀,他的名聲明天就會在汴梁傳開了。
“可惜、可惜!”呂夷簡不住的歎息,他真的被王邵才華所折服。
“衙內誌向清高,奴家可惜卻由衷佩服!”柳秋煙來到王邵麵前,盈盈下拜。
王邵全然不顧陳堯谘不友好的目光,連忙扶起柳秋煙,溫聲道:“在下不足姑娘可惜。。。。。”
“公子。。。。。。。”柳秋煙一腔小女兒心思盡數放在了王邵身上。
“奴家姐妹雖是賣酒女,卻也能體諒衙內高義,請衙內受姐妹們一杯水酒。”非煙也收斂起了放蕩和嫵媚,她們雖然是風塵中的過客,但她們畢竟有著不同於普通村姑的文化積澱,此時此刻對王邵亦是甚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