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趙恒心目中有特殊的地位,他有時候再想或許這是自己的宿命,自己沒有想過得到皇帝的寵信,更沒有想到能夠在國事上和天下事上有所為,但他卻在有意逞強無意飆漲的時候,成為了顯德元年朝廷執政眼中備受關注的人物。當石州又來了一次地牛作祟之後,趙恒麵對內憂外患決然宣布北上,而他已經是被箭在弦上身不由己,由於趙恒在北事上對他已經形成相對的信任,他不得已奉召跟隨皇帝北上。
當然,在北上之前他要處理好自己認為應該辦好的事務,在安慰了喬暮煙之後,他去了寇準府邸,雖然已經無法挽回睿思殿的影響,但畢竟他作為晚輩隱晦地賠了不是,無論如何都是占據了心理上的主動,再無可挽回也是無奈遺憾。當他在被宣召跟隨車駕北上之時,之前有日食,當趙恒即將北上的關鍵時候,老天仿佛也在為王邵說話,欽天監司天上奏:“日抱珥,黃氣充塞,宜不戰而卻。”
趙恒再無顧慮,在詔諭王超等大將率軍奔赴行在之後,他的車駕也開始了北上,由於是全套的依仗,行路很慢,又由於他心中已經有了底,存心就要以逸待勞,等候承天後和契丹主的到來,到了十一月中旬之後才過了韋城縣北上,期間王繼忠數次飛書請和。
王邵雖然顧不上自己的營生,身不由己之下卻無不憂慮地道:“王世忠急切,說明契丹深入大宋國境日久,四麵受敵不堪久呆,陛下還須觀望形勢再論。”
趙恒非常讚同王邵的觀點,甚至連寇準也對王邵之論無話可說,最後還是由趙恒道:“繼忠言契丹請和,朕雖然已經派遣曹利用去,然大河河麵已經封凍,且契丹人其情多詐善變、素不講信義,不可不為之備。”
寇準雖然對王邵怨氣還沒有全消,但他不能否認王邵觀點的正確,亦是讚道:“陛下所慮及是,”
時下已然十月天氣,朔風凜冽,甚是寒冷。內侍取出毳裘貂帽,道:“陛下,天氣惡劣,還是多穿些禦些嚴寒吧!”
在野外帳篷內,雖然點燃了幾個大銅盆的炭火,趙恒仍然感到有些寒冷,但他看著毳裘貂帽的眼光有些遲疑,他又看了看大帳內左右侍立的班直侍衛,最終是狠狠皺了皺眉,朗聲道:“諸卿將士都冒著嚴寒,但叫他等人人有物禦寒,朕再用不遲。”
內侍討了個老大的沒趣,不敢再多說話,隻要把已經奉上來的毳裘貂帽收拾起來退了下去。
而當前的軍情已經萬分緊急,契丹軍主力集中於瀛州城下,用各種攻城器械日夜不停攻城,幸虧先期到達的秦翰指揮部署修建了大量工事,宋軍守將季延渥才得以死守城池。
雙方激戰十多天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契丹軍始終沒有打下關防。但蕭撻覽、蕭觀音奴二人率軍攻克祁州,蕭太後和契丹主率軍與之會合,合力進攻冀州、貝州,契丹軍攻克德清縣之後並三麵包圍澶州,宋將李繼隆死守澶州城關防,數次擊敗契丹軍前鋒的進攻,才堪堪穩住陣腳。
趙恒下令前軍火速進發,嚴令抵近澶州增援守軍,王邵自己也不知怎麼有一股子衝動,立即請命隨前軍趕赴澶州前線。